但,這還是中也和太宰第一次見到變成怪物的孩子,原來怪物就是變成這個模樣。那的確是有些嚇人的,普通人確實接受不了,恐怕看一眼就會嚇壞。


    「誒,你到底是怎麽變成這樣的?」中也緊跟著向前傾斜身子,白宰都不得不跟著他向前搶了一步。


    「我們……」


    看起來鬆山還是戒備白宰,他又瞪了白宰一眼,就是不願說清楚。


    於是中也幹脆從白宰脖子上跳下,他給白宰使個眼色,叫白宰離開。白宰冷笑一聲轉身便走,但是那白宰當然是不會真的遠去,他自然躲到後麵去了。


    不過聽這小鬼說話的意思,看起來他們就算變成了怪物,那也是小孩的智商,並沒有什麽陰險狡詐。


    果然,就在白宰裝成離開之後,鬆山終於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我們散落四處,很難找到彼此,我之前也是好不容易碰上的白石。」


    鬆山這會兒已經放下怨氣,重新變回了原本的樣子。他傷心地低下頭去,顯然想到了那些不悅的過往。


    「那你們究竟是怎麽……」中也其實覺得自己這樣挺殘忍的,叫一個這麽小的孩子揭開自己的傷疤,但他不得不這麽做,他得找到真相。所以他終於咬牙問道:「你們是早就死了嗎?」


    「……」


    鬆山低頭思考,似是陷入回憶:「我隻記得當初我們坐了好久的車,我們很多同學一起去春遊……之後忽然翻車,再醒來……我們就一直在尋找家的方向,我們一直想要回家。」


    「……然後呢?」


    中也追問下去,盡管他自己知道答案。


    「我們好不容易才一路回來……可是他們居然把我們關在門外,根本不叫我們進門!」鬆山似乎想起自己和白石的遭遇,他用力抱住自己的頭,完全抑製不住自己的怨氣。


    「喂,你……」


    中也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向前走出一步,想伸手觸碰鬆山。哪知鬆山忽然再次變成那副怪物的模樣,他沖中也哭訴一聲,之後轉頭就跑,根本不顧中也的呼喚。


    「誒!鬆山!!」


    中也上前追出兩步,可根本不見鬆山的去向,看來鬆山心裏的恨意已經很嚴重了,這是再次想起了往事,打算去復仇。


    「你們在幹什麽?」


    這時,浮竹和日番穀遠遠跑來,他們沒有看見鬆山,但他們應該已經查到了什麽新的線索。


    而魏爾倫、蘭波也自山下走來,那兩個人倒是悠哉,好像根本沒有在調查,那分明就是遊玩去了。


    翻了個白眼,中也本來也沒指望他們,於是再次看向日番穀和浮竹:「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


    「一直以來,除了係統中的某些精英角色,我們是感受不到他們氣息的,所以說不好他們是人是鬼。」日番穀低頭沉思片刻:「但是剛剛我和浮竹走遍了村子,我們就覺得特別奇怪……」


    「無論如何,這個村子也太沒有生氣了。」浮竹輕輕搖頭,他替日番穀繼續說:「也就是,沒有人的氣息。」


    「……?」


    白宰此時也已經漫步走回,他踩在落葉之上,腳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直到行至中也身後才停下。


    「這個村子沒有任何氣息,那些人都不像人。」蘭波隨口說道。


    「沒錯,我們就是這個意思。」日番穀立刻點頭道:「我們的確也在懷疑……其實這整個村子裏的人,通通不是人了。」


    中也聽到這話,他立刻仰頭和白宰看向彼此,兩人一時之間好像同時想到了什麽……


    「但是我剛剛看見鬆山了,我看他的表情,大概想找村裏人復仇。」中也想到剛才的鬆山,他覺得自己一定沒猜錯。


    哪知這時,天上忽然電閃雷鳴,空氣中的潮濕感頓時加倍,中也仰頭之間便覺臉上「啪」的一聲,砸下一顆雨滴。雨滴在接觸中也麵頰之時破散成花,那顆顆晶瑩自他皮膚滾落,卻在行至下巴之時消失散盡。


    「下雨了?」


    中也伸出手掌,那手套穩穩接住一顆雨滴,雨滴在黑色指尖破碎,濺濕了那無名指間的藍鑽婚戒。


    下一刻他便抬起眼眸,眉頭緊皺之時他厲聲說:「走,我們回村子。」


    ——


    雖說正是雨季,但這場雨也未免過大。這村路年久失修,排水係統並不好,所以這麽一下大雨,整個村子便都行成嚴重的積水。


    好在中也會飄,他也不管別人,自己先飄回了村子。


    此時的村子好像什麽人間地獄,天上層雲蔽日,暴雨傾盆而降,但中也以重力將自身遮擋的嚴嚴實實,根本不會在乎這雨有多麽強勢。


    其他人都在身後跟隨,幸好有日番穀將所有道路結冰,否則白宰深一腳淺一腳,估計等他下了山,中也都已經完成後麵兩個任務了。


    『廢物!』


    中也回頭在心裏暗罵一句,雖然他的身體變成了小孩,但他的心聲依舊是那麽的霸氣。


    不過這村子也是奇怪,現在下了這麽大的雨,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誰也不出來看看。


    但當中也聽清了那逐漸清晰的敲門聲,他便循著聲音去看,當他看清那敲門的人,於是全然明了。


    隻見那風雨中的,是正在敲門的鬆山。恐怕他敲的那戶人家,正是他自己曾經的家門。那裏或許還有他的親人,也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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