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我們一起離開吧。」蘭波繼續說道。


    「你們不覺得這事應該聽聽中也的意見嗎?你們不覺得自己太霸道了嘛?」浮竹不理解人類的感情,他隻覺得或許死神更懂人情味。


    「他說了不算。」


    但,魏爾倫回答。


    「咳,咳咳,咳咳咳!」


    豈料,中也好像迫切想說出什麽,他甩著被紮出無數針眼的手背用力捶在魏爾倫身上,接著便嘔出一口血來染紅了整個氧氣罩。


    這可驚到了魏爾倫和蘭波,他們趕緊將鬆岡醫生重新叫回來。魏爾倫也知道這是中也在抗議,他看著中也那雙好像要殺了自己的眸子,他後退數步隻得妥協地嘆了口氣:「嗬嗬,你自己喜歡在這裏等死,我這個當哥哥的又能說什麽呢?」


    「……」


    中也這才安靜下來,他被白宰撈起肩膀,兩人漸漸平復了情緒。


    「你為什麽要刺激他?」鬆岡不懂,但他大罵魏爾倫「醫生」:「他雖然不會傳染別人,但他的症狀比其他病人都嚴重,請你愛護他些!」


    「……啊,我會努力愛護他的。」


    魏爾倫尋思著,他還不夠愛護中也嗎?!


    他隻是不懂如何愛護。


    否則為什麽到現在為止,中也對他的好感度還是負一千呢?


    沒用的東西,魏爾倫!


    「中也……很難受吧?」這個時候,浮竹靠近中也的病床,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其實……我這幾天在醫院裏,當真感受到了人類的渺小。」


    「……」


    中也無力地眨起眼睛,他很想安慰浮竹幾句,但他說不出來。


    浮竹看著中也慘白如紙的臉,他繼續說:「我知道,我知道中也你想對我說什麽,我懂。」


    「……」


    「我知道你會戰勝它的,你也一定會戰勝係統的。」浮竹說著,握上中也手臂:「我們所有人……都會幫你的。」


    「我替中也謝謝你們。」但白宰下一刻就將浮竹的手拍開,他坐上中也床邊將中也與浮竹拉開距離:「但你不能趁人之危,我不是還在這呢嗎?你倒是顧及點我的檸檬啊!」


    浮竹被白宰的話逗笑,他呼出口氣轉身就和魏爾倫、蘭波一同出了門去,不知道他們有什麽要說的,好像拐個彎就離開了走廊。


    鬆岡醫生也在給中也換好氧氣罩後離開病房,白宰這才鎖上門走回來單獨和中也說話。


    中也斜眼看著自己身邊的白宰,下一秒白宰就從兜裏掏出了熟悉的紅蘋果。


    「中也,一天吃一個蘋果,你就不會生病了。」白宰說著將蘋果塞進中也手掌,他捧著中也手背,指肚在中也手背密密麻麻的針眼上撫摸,聽說中也的血管很難找,那些醫生甚至以為中也沒血管。其實中也的身體構造的確和常人不一樣,他壓根就不能在普通人的醫院接受治療。


    白宰有點後悔,他是不是不應該告訴鬆岡中也的病情?


    不過中也倒是覺得沒什麽,這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過是小兒科。


    「中也……」白宰將中也手背移動至自己唇邊,他在那針眼上親了又親,之後才俯身親吻中也眼角:「或許魏爾倫是對的,你其實還是離開比較好。」


    「啪!」


    中也一拳狠狠甩在白宰身上,別看他現在正病著,這一拳還是足以幹掉一個普通人。


    白宰揉揉自己被中也捶痛的肩膀,他唉了一聲,又說中也根本不懂自己現在的處境。


    但其實中也不傻,他或許從太宰治每次對他的態度上就已經想明白了。這個係統就是處心積慮想要抹去中原中也……也就是荒霸吐的存在,這是一個弒神的過程。


    但也一直有某種力量在幫助他、保護他,他看得出來。


    而這重力量,與太宰治脫不了聯繫。


    既然如此,中也就更不能逃。


    手掌抬起,中也忽然溫柔下來,他摸摸白宰剛才被他揍疼的肩膀,難得露出一個示弱的表情。而白宰則受寵若驚地咧嘴笑出聲來,之後就暫時移開中也麵上的氧氣罩,他低頭在中也幹裂而毫無血色的唇瓣輕輕啃咬。


    哪知這一刻,通訊終端忽然傳來芥川的聲音:


    -「兩位前輩,你們的稱號技能正在啟動。」


    「?」


    白宰支撐起腦袋,他和中也對視一眼,之後重新將氧氣罩扣回中也麵頰。


    「我知道了,我們的稱號技能可以加速中也的自愈時間。」


    白宰忽然像得到了什麽啟示,他彈簧一樣猛地彈彈彈,之後又在病房之內來回走了兩步,開心得手舞足蹈。


    好吧,看來白宰人格也正在逐漸「武偵」化。


    中也原本還嫌棄地看著白宰,但他也忽然想明白了白宰的意思。沒錯,他們的稱號一個是「原罪」一個是「瀆神」,「瀆神」開啟是可以治癒中也的呀!雖然中也自己無法治癒自己,但太宰治可以用「瀆神」治癒他呀!


    他們之前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事都給忘了?


    然而就在白宰高興到得意忘形的時候,門忽然被推開。隻見一個護士和醫生走進門來,他們看看白宰,醫生就嚴肅地斥責:「你當這裏是遊戲廳嗎?為什麽打擾病人休息?」


    「……」白宰這才停下動作,他看看小護士又看看醫生:「你們不用麻煩,他很快就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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