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宰被噎了一句,倒是非常自然地將手搭上幹部中的腰:「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你應該問問自己,你敢不敢。」


    幹部中回頭和首領宰眼神交鋒,兩人這個目光都蘊藏太多。中也看不懂,但中也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他幹脆問道:「就這……你為什麽都不把他揍天邊去?」


    「嗯?哈哈。」幹部中實在忍不住,他低頭笑了兩聲,那剛剛滿含風霜的表情也終於有了些喜色:「之前你對我說起他,我還不明白。現在這麽看……我也對他挺感興趣的,太宰。看起來,他們這個平行世界好像還挺歡樂。」


    「我們就不歡樂了嗎?說的好像我欺負你一樣。」首領宰唉聲嘆氣,滿臉愁容:「不過你可別聽他的,你要是敢造反,有你好果子吃,我說真的。」


    「是嗎?首領。」幹部中不屑地笑道。


    其實兩個人的對話全部落在中也心裏,兩個人的表情中也同樣看得清清楚楚。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這兩個人沒有他和太宰治快樂,盡管……這兩個人好像也是戀人。


    「你幹嘛對他說話那麽沒底氣?」中也不明白地看看幹部中:「就因為他是首領?」


    「……」幹部中沉默半響:「你怎麽看出我沒底氣了?」


    「那當然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中也想想,這好像也不對:「哎呀,反正就是……我覺得你們好像不是很開心。哎,我警告你啊!你就罵他,往死裏罵!你看他剛才說那些話多沒臉沒皮啊?」


    「這麽說起來你倒是提醒我了,之前在車裏,你還給過我一巴掌呢,真夠沒大沒小的。」首領宰搖頭嘆息,顯然是把中也當成了小孩。


    不過中也這才回憶起來,好像確實,當時在車裏他把首領宰當成了自己那個太宰治……就那麽打了一巴掌。


    「你多大了?」哪知,幹部中忽然問。


    「哈?」中也愣了愣:「我二十二。」


    「……」幹部中扭頭和首領宰對視一眼,他們進而搖頭笑道:「我們都二十八了。」


    「……誒?!」中也這才明白,原來他們差了這麽多歲數?不過他再次將兩人打量一番,又對幹部中說:「他像二十八,你不像。我看著你啊……好像跟我差不多大。」


    中也說的這話連他自己都覺得別扭,他又一想想,如果自己和太宰治的年齡差真的差了好幾歲……


    咦,他還是別想了!


    「小蛞蝓十八歲之後就不再生長了,這很正常。」首領宰這句話在中也看來就是作死,但他看向中也的眼神倒很是寵溺。


    不過接著,幹部中就給中也講述了他們的故事。原來太宰治在這個平行世界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中也自然而然從搭檔變成了下屬。平常的時候兩人的確有上下屬關係,但私下……他們也是相濡以沫的戀人。


    他們之所以這麽不開心,是因為他們都經歷過太多太多。甚至有一次,太宰治從頂樓一躍而下,差點死了。好在有幹部中及時趕到,否則……


    不過那以後,兩個人就都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了。


    幹部中是首領宰最信任的人,當然也是他最得力的下屬。兩個人幾乎形影不離,也絕對沒有任何人可以介入他們的關係。哪怕就是開車,首領宰都從來不叫司機。隻有一個人能在他身邊陪伴,那就是他的最美幹部。


    這話該挨罵了吧?


    但事實如此,他們在彼此的世界中都是不可取代的,幹部中也是。對於幹部中來說,首領宰是對他最好的人了,他理應每時每刻都給予首領宰快樂,他覺得這是他的非官方責任。


    不過,平時港口黑手黨的所有差事的確都是幹部中一人拋頭露麵,在整個橫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這也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因為他身材和長相的原因,招惹了不少事端。


    其實……


    他們也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吧。


    「你以為我們很想過這種生活嗎?」首領宰說著,手掌拍拍中也的頭,好像在拍自己的兒子:「我們何曾不想歡歡樂樂。」


    「……」


    「有的時候我甚至在想,如果當年中也沒有救我,我真的一了百了會怎樣……」


    「呸呸呸!」中也趕緊「呸」了兩聲,無論是哪個太宰治,他都不希望有事:「你居然說的出這種話?你對得起他嗎?!」


    首領宰和幹部中同時垂下眼瞼,接著就見首領宰溫和一笑:「所以我才很慶幸,如果沒了我……中也就會是首領,他就會更不開心吧?而且如果沒有我,別人再調戲他怎麽辦?我不想看他自己處理這種事。」


    「哎呀你們兩個……」


    中也不知道該如何勸阻,他幹脆也說出了自己的故事,說出了他和太宰治的故事。而聽著聽著,首領宰和幹部中便也驚呆了。


    「每個人呢,都有屬於自己的人生。」中也仰頭想想:「每個人的選擇,沒有對錯可言,所以我一直支持太宰治。而且……生活不就是被遺憾堆滿的嗎?我們能做的,就是以後別再有遺憾。所以啊,你們不想幹了就別幹了,我最不信的話就是:箭在弦上,沒有轉圜。」


    「……」


    「人生,永遠都有希望。」中也堅定地說道:「你們要相信未來。」


    「……」


    首領宰和幹部中看向彼此,他們都被中也的話鼓舞,接著就聽首領宰問:「你願意嗎?我的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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