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村裏人的對話點醒了我們。」隻見日番穀嚴肅地皺起眉眼:「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千葉樹裏了,算起來上次見到,還是在千葉家族鼎盛時期。」


    「可是千葉家族衰敗已經快百年了。」五條悟低頭「嗬嗬」一聲:「這整個村子的人啊,通通是鬼。」


    「但因為隻是係統中的角色而已,不能創造真實的亡靈氣息,我們沒法一眼看穿。」日番穀解釋得清清楚楚:「這整個村子的人早就死光了。」


    「隻有,中也一個活人。」


    朽木白哉此話一出,中也霎時後退半步,他不能接受,原來他一直在與亡靈為伴?


    「這還真是震驚呢。」白宰挑挑眉,自己也是需要好好消化一番。


    千葉樹裏和伊藤誰都沒有說話,他們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不動聲色。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樹裏小姐不能去給鬼王獻祭。」浮竹敲敲下巴「嗬嗬」一笑:「鬼要怎麽給鬼獻祭呢?」


    「姐姐……」未叫浮竹的話落地,中也已經開口詢問,他要親口聽到樹裏和伊藤的答案:「浮竹先生說的是真的嗎?」


    樹裏深深吸氣,她垂下手臂並未回答。


    但伊藤則用力點頭,毫不隱瞞:「沒錯,他說的是真的。其實我們早就死了,快一百年了。」


    這就是為什麽這對夫妻在中也的記憶裏,那容貌都從來沒變過。


    「想當年千葉家為了家族昌盛,陷害好人,又怕子孫受到牽連就將此人的亡靈牢牢束縛在老宅之下。」伊藤說著,已經走到中也麵前拍上中也的頭:「但是每次亡靈的詛咒沉積過多,就會壓製不住它的力量,於是千葉家主就會尋找生辰相適之人,以血、魂進行獻祭。」


    「可惡!」中也聽了頓時憤怒,他恨不得將這老宅夷為平地。


    「直到一百年前,那個生辰相適的人恰恰就是千葉家主的女兒。」伊藤繼續講述那段不為人知的家族秘事:「正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中也張著嘴巴停頓幾秒:「那個人是我姐姐?」


    「不是!」樹裏忽而覺得晦氣似的,頓時否認:「你姐姐是我!」


    中也被樹裏吼得一愣,轉頭又聽伊藤溫和地說:「你姐姐其實也不是千葉家的女兒,隻是當年的千葉家主為了蒙蔽惡鬼,找來的生辰相同的替身女孩。他們找到樹裏,像我們疼愛你一樣,當成自己的孩子撫養。而我,當時則是千葉家的文字老師,在樹裏成年後與她墜入愛河。」


    「所以你沒有替那個千葉家的女兒獻祭?」白宰明白了:「以你的惡毒,一定將千葉家的女兒換過來了吧?」


    「是。」樹裏「嗬嗬」一笑:「他們在我的食物裏下藥,但是被我換給了他們的女兒。因為祭品需要戴上麵具,而生辰一樣自然就不會被人發現。我偷偷將那個女人和我掉包,他們根本沒有發現。」


    「後來呢?」日番穀嚴肅地逼問一步:「千葉家發現,斷然不會饒你!」


    「我就把這事兒出賣給了鬼王嘍。」哪知樹裏忽然狂笑:「都不等他們來興師問罪,鬼王就提前知道此事,於是大發雷霆,把他們全都殺了!」


    「你也死了吧?」五條悟看的最明白:「鬼王哪裏會饒了你?」


    「但我這不還在這裏嗎?」樹裏冷笑著安靜下來:「我和鬼王約定,保護我和伊藤的亡靈,他同意了。而村子裏的人也都被他殺了,剩下幾個零星的居民並不知道自己死了,他們隻以為是一夜地動所釀成的浩劫。後來時間長了,我們的村子與世隔絕,也就沒了時間的概念,他們也就漸漸淡忘了當年的經過。」


    「於是你們就成了千葉的家主。」白宰說著不禁一笑:「但是你也很自責吧?否則每天幹嘛都要祭拜千葉先祖?」


    「他們對樹裏……都很不錯。」伊藤嘆了口氣:「我們本來以為能一直這樣下去,誰知22年前鬼王再次勾結惡鬼來營救……但好在上天賜給我們一個孩子。」


    中也垂下頭去……他就是那個孩子。


    「我本來打算,如果有辦法壓製鬼王,我就會殺掉中也保護他的亡靈,那樣我們一家人就能永遠在一起。」樹裏這隻惡鬼,的確生前生後都太狠毒。


    「?」


    中也瞪起眼睛,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瞧瞧,你這說的是人話嗎?」五條悟都震驚了:「你是不是把人命看得一文不值?」


    「他可以變成亡靈的。」樹裏似乎根本不知道身為人類的快樂。


    「……」


    中也慢慢將頭低下,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情有多複雜,他恨不起來樹裏和伊藤,他在想……如果樹裏真的親手殺了他,他是不是也會毫無顧忌和姐姐、姐夫一直生活在這裏?


    但忽然被一雙溫暖的手臂撈進懷裏,中也身體頓時一僵,然而數秒過後他便緩和下來,自然而然接受這短暫的恩賜。


    這是白宰將他抱進了懷裏,中也這一刻否認了自己剛剛的想法,他不可能永遠在這裏的,因為他想去看看太宰治的世界。


    而在白宰看來,此時的中也就像一隻受傷的小貓,那毛茸茸的頭髮出於本能地在白宰懷裏尋找溫暖,這個世界真的對他太殘忍了。


    白宰根本不明白,究竟為什麽係統要給中也一個這樣的角色背景,它就不能叫中也幸福一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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