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不由自主搖頭低訴:「你還是不懂,人間就是充滿遺憾的,不是所有事都能兩全的,這就是人間,你一直都在人間。」


    假太宰先是愣愣,隨即將眼睛轉向白宰。白宰正一臉苦悶,他不知道該不該吃眼前假太宰的醋。


    但他根本不需要,他已經擁有了,隻是還沒揣進兜裏。


    「我由你的情緒而生,託了你的福,我這才知道原來愛是橘子味的。」假太宰說著,向中也伸出手去,指尖觸及中也臉頰,然而不待任何人動手阻止,他便自己消失不見,隻留下淡淡的一個「喜歡」。


    太宰治的情緒表示,他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中也呀。


    「喂!你……你要去哪?!」


    「中也先生,他主動刪除了自己的程序,他不存在了。」


    中也還沒完全問出口,芥川便先他一步解釋道。


    不存在了?


    中也心裏不知不覺「咯噔」一聲,盡管知道那是假太宰,但他還是打心眼裏後怕不已。


    「……」白宰看著這情況,隻是挑挑眉眼,又抬起手來將中也腦袋按入自己懷中。喜歡是喜歡,隻可惜他們沒早一些看透自己的心意。


    「你還在吧?」


    不久之後,中也才在白宰懷裏悶聲問。


    「在。」


    「哦。」


    「一直都在。」


    ——


    中也被白宰拽回現實的時候,白宰也恢復了現實的時間流速。其實這事挺懸的,白宰也沒把握自己這個隱藏技能會支撐多久,反正他幸運是100滿值,係統還真沒有辜負他。


    「中也醬,歡迎血淋淋的回來。」五條悟每句話都生怕氣不死中也。


    「如果你去環界,你也狼狽!」中也疲憊地坐上椅子,窗外狂風呼嘯,他摸上自己頭頂的繃帶,不禁嘆氣。


    他終於明白,自己對太宰治的感情早就過分逾越,過分出格。


    但這又能怎麽樣呢?


    「你好熟悉自己搭檔啊,中也。我想想……如果我和小白碰到彼此的複製品,那說不準真會認錯吧?但是我們的關係也很好啊,對吧小白?十三個隊長,我最喜歡的就是小白呀。」浮竹話裏有話地,假借和日番穀的交情,卻在暗示中也。


    「嗯,這種熟悉很難得。」單純如小孩,日番穀還特別認真地表達對浮竹觀點的認同。


    「……」朽木白哉有些看不下去,他淡淡瞥了中也一眼,便轉頭走向窗戶。


    此時窗外依舊瓢潑暴雨,中也耳邊「嗡嗡」直響。抬頭間看見白宰遞來的熱水,中也「嘁」了一聲,還是別別扭扭的伸手接過。


    「你為什麽要將bug扭轉回來?」白宰的記憶中沒有武偵宰分配技能點的印象,但他記得中也和貞子的對話:「你知不知道修改bug有多難?」


    「我隻是想在用的上的時候,能救更多的人。」中也仰頭慢慢站起,他向著窗戶走了兩步:「況且我有個這麽廢物的搭檔,而我們中間又沒個醫生,總是要給彼此留條後路吧。」


    「……」


    中也這句話的意思在白宰耳朵裏,成功翻譯成:如果你以後有危險需要治療,我總要能治好你吧?


    「中也就是捨不得我呢~」白宰幸福的聲線,連死神都想吐槽。


    但這聲音在中也聽來,則不如平時那麽討厭了。尤其和之前的假太宰對比,這真的太宰治竟格外親切。


    為了掩飾自己通紅的耳根,中也仰頭走到窗邊,他在朽木白哉身邊停下,一同去看暴雨中的後院。那裏的木屋被林木環繞,交疊的枝葉在狂風中搖曳,中也想起不久前他在環界中看見的晴空萬裏,他想起……


    「所以,這是中也自願當我的奶媽(遊戲中的回血角色)嗎?」白宰在中也身後興奮地搖搖擺擺,衣服甚至無風自飄。


    就連浮竹都不禁笑道:「看來你的命特別硬,否則怎麽會到現在都沒被中也打死?」


    太宰的命當然硬,命硬到自殺手冊都不能叫人信服,畢竟現在這傢夥還在禍害活千年。


    然而中也根本沒聽清白宰的話,他雙手緊緊貼上窗戶,眼睛向窗外眺望。甚至連身邊的朽木白哉叫了他一聲,他都沒有聽見。


    「怎麽了?」朽木白哉順著中也視線向外看去,其他人也在這一刻聚攏而來。大家奇怪於中也的反應,那外麵隻不過是風雨交加而已,連點生物都沒有,究竟有什麽好看的?


    「中也?」白宰也向窗外張望,他不記得那裏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而中也忽然將窗戶打開,凜冽的颶風自窗外洶湧灌入。中也甚至被狂風吹卷得後退一步,之後便跳上窗沿,自窗戶一躍而出。


    「喂!你不是真傻了吧?!」五條悟的話正代表了此時此刻所有人的心情。


    白宰迎風吃冷氣,隻得無奈地指向中也說:「真想拿條鏈子把他拴起來。」


    「那就栓啊,他不正好有個項圈嗎?」五條悟就喜歡看熱鬧。


    雖然他們幾個對於中也的行為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隻能捨命陪君子,挨個從窗戶跳出去,緊趕慢趕跟上中也的步子。


    中也徑直跑到後院的木屋門口,他推推那個被暴雨洗刷得濕漉漉的木門,隻見木門上栓了一把厚重的鐵鎖。他拽了拽怎麽也拽不開,於是幹脆「咣」的一聲,長腿一抬,那整個木屋的正麵木板被中也完全踹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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