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慌,他這一跟著緊張,我就更慌了。


    隻能囫圇吞棗地回憶了下傑利提議的那幾個方法,試著主動去親他。


    可都十多年沒這樣了,這一上來還有些不太知道該從哪裏下嘴,我大腦一片空白,隻能模仿當初最後的那一夜他對我做的那樣,伸手貼著他的臉插進那散垂下來的髮絲,然後湊上去隔著黑布親了下他的眼角,頓了頓,又親了下他的臉側。


    「等等,」拉比的聲音莫名地發著顫,「塞西……」


    不……才不等。


    傑利教我的時候,曾特意強調過對於剛入門的人來說其他技巧的難度係數都太高,讓我隻往他耳朵裏吹吹氣就好。但我想起他曾經的搗亂,又舉一反三地避開耳環,用嘴唇碰了碰他的耳垂,輕輕地磨了磨後,還無師自通地小小抿了一下。


    這下拉比徹底僵成了一塊鐵。


    我能感覺到他耳廓的變燙,連帶著周遭的溫度都好像在一點一點地攀升,一切都好像纏繞上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下意識地退開了些,想去看他的表情,卻發現因為挨得太近,兩個人的呼吸都好像交纏在了一起,把空氣熏染得微微發熱,手也不知何時從搭著他的肩膀,變成了軟軟地撐在他的胸口。


    燭光幽暗,明明滅滅地勾勒出拉比的下頜輪廓,我看到他的喉結滾動了下,張了張嘴,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麽。


    我隻以為他又要拒絕,連忙一鼓作氣地俯身碰了碰他的喉結,又挪了挪位置,小心地親了下他的頸側。


    原本虛虛扶在我腰側的手忽地發力,改為灼燙地握住;漸漸地,又不由自主地攬過我的腰背,將我按著緊緊地貼合在了他的身上;最後在不小心觸到我腰後的大蝴蝶結、並意識到那意味著什麽後,呼吸陡然粗重了起來,手上也失了準頭。


    如綢緞般柔軟卻潮熱的夜風撩動輕透的紗幕,將燭焰吹得顫顫搖曳。在莫名席捲而來的高溫中,我隻覺得腦中又鈍又熱,每處和他相貼的地方都奇異地燙起來,令人無所適從的麻癢和戰栗感更是不受控製地沿著脊椎蔓延,繼而思緒都被打得四分五裂,隻能下意識地抓皺他背上的衣服,望向那被映在牆上幾乎合而為一的人影和昏然的燭光。


    周遭的所有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隻有那燭光愈發的熱燙、搖顫、昏紅、轉暗。


    再後來,連燭光都沒有了,空茫的視野中,就隻剩下了濛濛的月色和他垂下來的深紅髮絲。


    一切就這樣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


    沒錯,就是我難受的日子——就這樣到來了。


    怎麽說呢,其實……也不能說是難受……就是……這人說話完全都不算數的,明明都說好是最後一次了,甚至他都豎起兩指信誓旦旦地保證絕對不騙我了,可沒完沒了的一次過後,卻會直接用鼻尖蹭著我的頸側,喘息著哄我翻個麵。


    ……你當是在烙餅嗎!還翻個麵!


    但每當我不滿地抓著皺巴巴的床單,顫著手想要爬出被子時,便會有灼燙的氣息從後追過來覆上我的手背,手指穿過指縫地把我的手給扣在床上。


    對自己的體重稍微有點數啊……你這是要把存了二十幾年的力氣都用在這裏嗎……


    等到神誌都被攪得滾燙而遲鈍了,我有時候甚至會恍惚地想,自己是不是要被釘死在床上了。


    我也不是沒想過給他來個蹬腿凶,可每次還沒到最後呢,就會累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以至於被迷瞪瞪、軟趴趴地抱去洗澡的記憶也總會在最開始就斷掉,怎麽想也想不起來。


    這也就導致了在某次泡澡時,我忽然時隔多年地想起了自己還有個小願望沒實現。


    我往水中沉了沉,若有所思地瞄了眼浴缸外已經被拉比360°無死角地鋪上了防滑墊的地磚。


    我:「……」


    我深吸一口氣,慢騰騰地邁出浴缸,仔仔細細地挑了個看上去不是那麽智障的角度,啪嘰一下往地上一坐,然後極其自然地驚呼了一聲。


    「……怎麽了?怎麽了塞西?」


    正在外麵收拾我們這次出去要帶的東西的拉比登時跑了過來,連進來都沒進來,隻隔著浴室磨砂的門問我。


    「是要浴巾嗎?」


    我:「……」


    你、你這時候倒開始裝了!


    我那是要浴巾嗎!我是要你!我姿勢都擺好了!你好歹進來看一眼啊!


    然而還沒等我把這話給說出來,這人便自作聰明地把浴室的門打開了條小縫,然後探進手臂給我遞了條浴巾。


    ……你遞得那麽高,我夠得著嗎!


    「你倒是往下點啊……」因為這個防滑墊過於的冰屁股,我到底還是屈服地偎蹭到了門邊。


    「欸?往下?這樣嗎?」


    「再往下點。」


    「這樣?」


    「再再往下點。」


    「……現在呢?」


    我頓了頓,沒去接拉比手中的浴巾,而是鬼使神差一般地在他挽起袖子的小臂上……不滿地撓了一下。


    ……當然,我為此得到了十分慘痛的教訓。


    不過自那以後——沒錯,就是自那以後,這個在不久以前還天天早起幫我做早餐的人就莫名地賴起了床。


    睡不著了也要黏黏乎乎地抱著我,直到我迷瞪瞪地睜開眼,意識恢復清明,再起來;有時候急著做記錄,也要靠著枕頭坐在床頭,分出一隻手來被我抱著,單手在那邊寫得飛起;就是有事一定要比我早起,也一定會在我的手裏塞張紙條,在上麵寫明自己是去幹嘛幹嘛了、又是什麽時候回來,保證我一醒過來就肯定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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