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長大後倒是偶爾像個孩子會對著他們撒撒嬌, 可一是機會有限,二是每次撒嬌的事情都是他們不樂意的, 雖然他們並不會真正阻止顧正做什麽, 但偶爾逗逗兒子, 還是很好玩的。


    林清嫣嘆了口氣,她知道顧正的性子,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隻能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顧正, 「你已經昏睡了兩日, 這兩日仍舊沒有找到太子殿下的蹤跡,他們查到那群殺手是蠻夷卡達部落的人, 不日就要派兵前往邊塞。」


    還好在顧正計劃之內, 隻是不知道沈望之定下人選了沒有, 他裝作擔心的試探道:「陛下有沒有定下派何人前去邊塞?」


    林清嫣這麽多年還是了解顧正的, 她一聽到這話就知道顧正動了心思, 不過在林清嫣眼中還以為顧正是想替沈星河報仇, 一時間有些一言難盡,其實她早就猜到了顧正的身份,隻是一個前朝遺孤,一個當朝太子,到底是……還是不要深交的好。


    雖然眼下除了他們夫妻沒人知道顧正的身份,可萬一呢?若是顧正身份暴露,定然死路一條,他和太子這些年的交情也會被人認為別有用心,林清嫣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她不希望顧正放太多心思在沈星河身上。


    「你想去?」林清嫣皺著眉頭看著顧正,她並不贊同顧正的想法,開口勸誡道:「不是娘親不支持你的決定,可你年紀尚小,現在太子又失蹤了,我不得不擔心你的安危。」


    顧正知道林清嫣心中的想法,開口為自己解釋道:「娘親,兒子已經長大了,不能一直生活在父親庇護之下,這次機會絕佳,兒子想爭一爭,再者兒子此次前去也不是為了替太子報仇,您不必擔心。」


    就在顧正費盡心思想讓林清嫣同意自己的決定時,剛剛得知顧正醒來的顧凝遠趕了過來,他一進門看到顧正坐在床上,忍不住擔心的問道:「正兒,你醒了?身子可覺得好些了?頭暈不暈?難受嗎?」


    顧正微微挑眉,有些頭疼,外人都覺得顧凝遠正直嚴肅,不可親近,可顧正知道他是個麵冷心熱的,今年已經將近四十多歲的年紀,顧凝遠麵容俊美,皮膚白皙。


    哪怕上了年紀仍能看出年輕時的模樣,甚至因為留著鬍子,反倒比之前更有魅力,平時麵色嚴肅,不怒自威,和顧正站在一起倒是挺像父子的。


    細看之下就能發現顧凝遠臉色憔悴,看模樣是因為太擔心顧正導致的,顧正也觀察到了這點,有些愧疚的對顧凝遠道:「我已經無礙了,父親不用擔心。」


    見顧正沒有大礙,顧凝遠有些沒忍住的數落道:「你這孩子,怎麽不知道注意些自己的身體,害得你娘為你操碎了心。」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隨即走到坐在顧正床邊的林清嫣身邊,為她捏了捏肩膀,「你也陪了正兒好一陣兒,回去休息休息吧,現在我來陪著正兒,你讓人給正兒準備些吃食,他睡了這麽久,應該餓著了。」


    顧正一瞧就知道顧凝遠是有話想私下對自己說,他也附和著摸了摸肚子,對林清嫣撒嬌道:「娘,我好餓,想吃鮮蝦餛飩,還有蓮藕排骨湯。」


    林清嫣這些年也了解了兩人的性子,她沒忍住捏了捏顧正的臉頰,無奈的笑著道:「好,娘這就讓人給你做,先休息休息,暫時不要急著下床。」


    「嗯。」顧正乖巧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林清嫣的囑咐。


    等到林清嫣離開之後,顧凝遠坐到了她剛剛坐著的位置上,神色嚴肅道:「正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太子會忽然和你生疏?這次秋獵獨獨不帶著你?」


    顧凝遠以為太子知道了顧正的身世,至於太子的失蹤,他不是沒有想過是顧正動的手,倒不是介意顧正對沈星河動手,而是怕顧正沒有清理好動手的痕跡,被人發現蛛絲馬跡。


    顧正一聽顧凝遠的話就知道他想岔了,雖然結果一樣,可過程卻不一樣,況且顧正暫時沒有打算告訴顧凝遠真相,因此他隻能用之前的事情搪塞顧凝遠道:「說來有些尷尬,是因為我之前帶回來那個教坊司的姑娘芙蕖,太子才與我生氣的。」


    顧凝遠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原因,他不由驚訝道:「姑娘?什麽時候?你……」


    說完他自己立刻反應了過來,忍不住自責道:「都怪我和你娘親,怎麽沒想到你都已經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紀,是我們的疏忽,不過太子又是因為什麽?他也喜歡那個姑娘?」


    顧正有些佩服顧凝遠的想法,真是什麽都敢想,對於這個猜想,他自然否認道:「不是,是太子殿下嫌棄那姑娘是教坊司中人,不願意讓我帶回府中,他說太髒了。」


    顧凝遠麵露尷尬,這種事情他也說不好,他潔身自好,身邊隻有林清嫣一個人,從來沒有過妾室,且林清嫣也差點落入教坊司,因此他對青樓女子並沒有偏見,聽到顧正這麽說反倒有些不滿太子的話,也太難聽了。


    那些女子也不是自己自願進去了,很對都是因為被抄家,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淪落到賣笑為生已經極盡屈辱,若是再被人指指點點,他們還怎麽活下去?


    不過太子現在也失蹤了,說太多也多說無益,因為顧正刻意隱瞞,芙蕖進府的事情他們並不知道,更不知道芙蕖和顧正那表兄妹的關係,不然以顧凝遠的聰慧必然是會懷疑的。


    「不過是一個可憐女子。」顧凝遠以一句話結束了這個話題,他話鋒一轉,「你想去邊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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