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聞池收回目光,禮聞瑤憤憤不平道:「哥,這個人是誰?」


    「他朋友。」禮聞池輕聲回答。


    禮聞瑤顯然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她瞪了一眼任柏傑口中念叨:「他怎麽這麽快就找了別人?真是過分!」


    這位廚師曾經和任柏傑示好,禮聞池一開始就知道。可他和任柏傑已經分手,和誰在一起都是任柏傑的自由。


    禮聞池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自持,他低頭看手機試圖轉移注意力,心中卻五味雜陳。


    隻聽任柏傑說了句「來了」,從酒店擺放在前台旁的鏡子中,禮聞池還是瞥見了親密站在一起的兩人。


    不一會兒,那人走到禮聞池身邊,「嗨,禮總監,你還記得我嗎?」


    禮聞池看向他,禮貌道:「記得,你好。」


    「你好,之前沒有介紹過,我叫單宥惟。」


    單宥惟麵容清俊幹淨,年紀輕輕便能當上高級飯店的主廚,想必他一定很優秀。


    禮聞池接受了任柏傑分手這件事,可卻沒有做好任柏傑會這麽快投入新戀情的準備。


    麵對單宥惟對自己的打量,禮聞池不想被對方看出破綻,隻是靜靜地看向單宥惟。


    在不動聲色偽裝這件事上,禮聞池從來就沒輸過。


    單宥惟不在意地笑道:「之前我和你們公司合作過,所以這次柏傑也邀請了我。」


    柏傑,他也喊他柏傑。


    顯然,單宥惟的出現讓禮聞池感到不適,禮聞池隻想快點結束這段對話,他稍稍頷首,「之前我聽說這家溫泉旅館很不錯,趁著這次機會好好放鬆一下吧。」


    說完,禮聞池帶著禮聞瑤離開。


    禮聞瑤去了女湯後,為了避開任柏傑和單宥惟,禮聞池來到了酒店外的一處亭子裏抽菸。


    寒冬凜冽的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禮聞池的打火機打不著火,他隻得孤寂地含著煙嘆氣。


    手機忽然收到了一條消息,是江辭發來的,[聞池,在幹什麽?]


    手指因為低溫有些麻木,禮聞池有些木訥地回復著消息,[抽菸。]


    江辭:[沒有火你抽什麽煙?]


    禮聞池抬頭,看到了不遠處對他晃著手機的江辭。


    自從那次鄭重拒絕過江辭後,他就真的沒有再來公司找過自己。


    每周例會上當直播部的吳總監匯報工作時,江辭直播間的圖片一閃而過,相比之前頻繁地更換發色,他最近似乎總是頂著一頭黑髮出現。


    江辭小跑地來到禮聞池麵前,眼尾彎起流露出欣喜,純黑的頭髮為他添了幾分稚氣。


    這家溫泉酒店被公司包了場,很多主播和合作的明星也受邀而來。


    沒想到江辭也來了。


    「我拍戲的地方正好在這附近,吳總監之前邀請了我,我沒遲到吧?」


    禮聞池覺得自己叼著煙的動作在這一刻變得尤為滑稽,他用手指夾住煙,唇瓣發幹,「沒有,我們也剛到。」


    「那就好。」江辭從口袋中拿出了打火機,「需要我幫你點菸嗎?」


    「不用,外麵太冷,我們進去吧。」禮聞池將煙攥在手裏往酒店的方向走,幾步之後他發現江辭仍愣在原地,「江辭?」


    被禮聞池叫了名字,江辭回過神來跟上禮聞池的步伐。他將兩手揣進口袋,走路時揚起唇角哼著歌,禮聞池問他,「今天的拍攝順利嗎?」


    「嗯?怎麽了?」


    「沒怎麽,你看上去心情很好。」


    聽完禮聞池的話,江辭唇邊的笑意更濃,夜幕襯得他雙眸透澈,「我心情好,難道不能因為見到你嗎?」


    禮聞池停下腳步看向江辭,似乎預判了禮聞池想說的話,江辭伸出三根手指認真道,「我保證,在你同事麵前我不會再說奇怪的話,也不會做奇怪的事讓你困擾。」


    他頓了頓,又補充:「我發誓,我說的話是發自內心的。」


    除了在公司對自己示好讓自己感受困擾之外,江辭也沒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


    自江辭直播以來,他一向矜矜業業;他在公司陷入危機時,頂著被罵的風險為他們發聲;也在自己熬夜加班時出現,給自己買了咖啡和早餐,讓自己放鬆了心情。


    但即便和任柏傑分手,江辭本就不在禮聞池的考慮範圍,禮聞池也不想再這麽快地進入下一段感情。


    見江辭如今這麽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禮聞池說:「嗯,我知道你能做到。」


    更衣室的牆上貼有告示,建議在泡溫泉將首飾項鍊的飾品摘下,禮聞池想了想,還是將手繩摘了下來,小心地放在了衣櫃裏。


    換完衣服來到男湯,江辭不時地瞄向禮聞池右肩上的疤痕,幾度欲言又止,禮聞池披上浴巾,有些不自然地遮住了疤痕。


    本以為江辭會問他疤的由來,可他卻小聲地說:「當時是不是很疼?」


    禮聞池愣了一下然後回答:「清理傷口的時候打了麻藥,不疼。」


    「那就好。」意識到氣氛不對勁,江辭故作輕鬆道:「這麽多湯池,你想先試哪個?」


    「從溫到熱過渡吧。」禮聞池的笑容在看到任柏傑和單宥惟後僵住。


    隻見兩人在門口的湯池靠得很近,任柏傑認真地看著單宥惟的臉,從溫泉中升騰的水汽讓任柏傑的雙眸看上去極為溫柔。


    江辭壓低聲音問禮聞池,「任總旁邊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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