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出了這麽大的事, 呂濡竟然一直瞞著他們。


    和同學說回家住,和家裏說在學校住。


    為什麽要兩頭欺騙?


    這麽久,她到底住哪裏了?


    席景瑜越想越著急,越想越害怕,給呂濡打電話還一直不接。


    如果不是陸衡及時接了電話,她都要叫嚴巍立刻來學校找人了。


    「濡濡!你這孩子,差點要急死我了!」


    席景瑜一把拉過呂濡,平日裏端莊雍容的氣度蕩然無存。


    呂濡紅著眼睛,低頭不敢看她,內心愧疚萬分。


    陸衡陪在一旁,替她向席景瑜解釋。


    席景瑜問到呂濡這段時間住在哪裏時,陸衡見呂濡緊張無措答不上來,便主動替她遮掩,說呂濡住在工作室裏。


    陸衡還對席景瑜詳細介紹了他們的工作室,以及呂濡在工作室兼職的情況,為了打消席景瑜的疑慮,他還邀請席景瑜有空可以去參觀一下。


    「就是條件有點簡陋,這段時間委屈呂濡了。」


    席景瑜見陸衡高高大大斯文俊朗,談吐舉止大方得體,心中疑慮打消了大半,又見他對待呂濡處處小心,隱約有了個猜想。


    告別陸衡,席景瑜帶呂濡回西府公館。


    路上,席景瑜低聲問呂濡:「濡濡,你老實告訴我,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和陸衡住在一起?」


    呂濡沒想到她突然這麽問,瞬間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急搖頭否認。


    但她這個反應落在席景瑜眼中,反而更像是印證了她的猜測。


    難怪之前嚴斯九提醒她,讓她注意呂濡早戀的問題。


    席景瑜想了想,決定另找一個合適的時間與呂濡好好聊一下,教導她一些在男女關係中自我保護的常識。


    今晚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一個問題。


    回到西府公館,嚴巍已經從公司趕回來了,與席景瑜一起,想要和呂濡談談。


    剛麵對麵坐下,嚴斯九的視頻就打了過來。


    呂濡的神經當即繃成了一張弓,生怕被席景瑜發現是嚴斯九,手都在發顫。


    席景瑜卻以為是陸衡,說:「接吧,不然陸衡該擔心了。」


    呂濡沒法解釋,隻能僵硬著手指給嚴斯九回微信說自己在家裏。


    嚴巍看著麵前緊張到臉色發白的女孩,心中隱隱不解。


    他是不太信呂濡會和其他男同學談戀愛,甚至同居的。


    且不說呂濡一向乖巧,做不出這麽大膽的事來,就說嚴斯九,他難道是死人嗎?由著呂濡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別的男人同居?


    嚴巍是不信的。


    但席景瑜說的信誓旦旦,這裏麵一定有什麽事是他不知道的。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呂濡握著手機羞愧道歉,頭都快垂到胸口了。


    嚴巍暗暗嘆了口氣。


    他倒是不認為呂濡向他們隱瞞宿舍著火的事情有多麽嚴重,孩子大了,總會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不想讓家長知道。


    更何況,他們也不算她正兒八經的家長。


    呂濡不說,他可以理解。


    就是席景瑜比較接受不了,覺得呂濡這是對他們的不信任,不依賴。


    孩子在學校發生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告訴家長,寧願瞞著家裏住在外麵,這還了得。


    「別害怕,我和你席姨就是想了解一下原因,不是指責你。」嚴巍語氣溫和,「你不說,是怕我們知道了,不同意你住在外麵嗎?」


    呂濡越發愧疚,眼圈慢慢紅了。


    覺得自己太不懂事了。


    可她又不能對他們說實話。


    她幹澀著喉嚨,勉強點點頭。


    嚴巍嘆氣:「如果我們不同意你住在外麵,也是擔心你的安全,這點你能理解嗎?」


    呂濡羞愧點頭。


    嚴巍:「你席姨一直當你是女兒,所以對你的要求可能會嚴厲一些,管你管得多一些,你不要怪她。」


    呂濡看著席景瑜時不時擦拭眼角,心中像是被一隻手擰了一把,酸澀難忍。


    如果席景瑜知道,她偷偷與嚴斯九攪和在一起,還會當她是女兒嗎……


    她一定會很失望吧……


    聊到末了,嚴巍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濡濡,你在校外住,小九知道嗎?」


    呂濡瞬間慌了神,好一會兒才生硬地搖搖頭。


    嚴巍何等老辣,一瞅她這飄忽不定的眼神,心中大概有了數,笑道:「以後有什麽事,不方便和我們說的,也可以和小九說。」


    呂濡心頭急跳,惴惴不安,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尷尬之際,大門突然被推開,一道黑影挾裹著外麵的熱氣卷了進來。


    「小九?」


    席景瑜驚訝出聲。


    呂濡急跳的心髒似有瞬間的停滯,不敢扭頭看。


    嚴斯九三步兩步來到沙發近前,扭頭左右看看,笑問:「怎麽了這是?三堂會審呢?」


    席景瑜瞪他:「亂說什麽!」


    嚴斯九毫不在意,把西裝外套往呂濡身後的沙發背上一丟,順勢在她身側坐下,扭頭問,「犯錯了?」


    聲音帶笑,低了半度,很像耳語。


    呂濡在他向自己坐過來的那一瞬間,全身都緊繃起來,僵硬著腰背,一動不敢動。


    活脫脫一副犯錯的樣子。


    「去去去,你別搗亂了。」席景瑜沒好氣,「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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