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徐徐,烘熱的空間立刻舒適不少。呂濡這才發現嚴斯九額角鬢邊都是細細密密汗,在陽光下亮晶晶的。


    都熱出汗了,怎麽不早點開空調?


    呂濡不解擰眉,忙翻出一瓶水打開遞給他。


    嚴斯九估計是渴了,接過去一口氣喝掉半瓶才還給她,然後指了指她丟在一旁的外套,說:「先穿上,開空調了,剛睡醒容易感冒。」


    呂濡看著他,怔了怔,好像知道他怎麽不早點開空調了。


    是怕她睡著了吹感冒嗎……


    心底某個地方微微動了下,酸酸的,還有點癢,呂濡深呼吸兩下,刻意忽視這種異樣感覺。


    注意到她的視線,嚴斯九踩了點剎車把車速降下來,然後側臉看她:「怎麽了?涼嗎?」


    呂濡回神搖頭,示意沒事。


    嚴斯九似乎不太相信,突然鬆開方向盤,探手過來,用手背貼了下她的手。


    和他手上的熱度相比,呂濡的手就相對算涼的了。


    嚴斯九皺了下眉,又把空調溫度往上調了兩度。


    呂濡扣著手心,心底酥麻又酸澀的異樣感越發強烈,怎麽忽視也不行,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沒辦法,她隻好不斷給自己做心理暗示——


    兄妹情深。


    哥哥照顧妹妹是應該的。


    車內溫度達不到嚴斯九的舒適度,領口一直往上冒熱氣,鬢角有汗,不太舒服。他朝呂濡伸手要紙巾,胡亂擦了幾下。


    呂濡見他擦得草率,後頸和耳畔處還有些亮晶晶的汗意,眸光不由閃了閃。


    嗯……兄妹情深,妹妹照顧哥哥也是應該的吧?


    心中的小鼓咚咚地敲,呂濡深呼吸幾下,穩住心神,重新拿出張紙巾,探身過去替他擦汗。


    在她的手即將碰到後頸時,嚴斯九下意識向側邊歪了下頭,等明白呂濡要幹嘛時才正回來。


    呂濡在他躲的時候就開始後悔自己的草率了,可已經伸手了,再收回去隻會更尷尬,沒退路,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上了。


    她緩了一下,輕輕將紙巾按在那冷白色的後頸上。


    嚴斯九明顯有些不適應,呂濡能感覺到手下的肌肉驟然繃緊,車身也微微抖了一下。


    兩秒後,他兩隻手都握上了方向盤。


    呂濡忍著尷尬和羞臊,裝作若無其事,飛快給他擦汗。


    先擦脖頸一圈,然後沿著短而硬的發茬向上,一路擦到頭頂,順著鬢角再向下擦到耳際,額頭。


    男人的體溫很高,隔著紙巾也能感受到熱氣蒸騰,和她總是微涼的手形成鮮明對比。


    她不知道,她在忍,嚴斯九也在忍。


    帶著涼意的指骨無意擦過耳廓,好似一股細微的電流直竄脊椎骨,嚴斯九手下方向盤有一瞬再次微微偏離了方向。


    男人頭女人腰,哪兒能隨意碰!


    小啞巴真是什麽也不懂……


    等那微涼的小手終於離開頸側時,嚴斯九後背都激出了一層新的薄汗。


    他扯了扯冒著熱氣的領口,咬牙暗想——


    這他媽還不如不擦!


    第二十七章


    西府公館裏, 嚴巍和席景瑜都在家。


    呂濡和嚴斯九一進門,就被席景瑜拉住左看右看,問東問西。


    這幾天可把她擔心得不行, 總怕兩人在外麵不能照顧好自己。


    呂濡還好,乖巧懂事, 席景瑜問什麽答什麽,還會講點路上的趣事逗他們開心。嚴斯九就不行了, 沒說兩句就不耐煩起來。


    「您兒子開了一路的車了, 能不能讓我們先睡會兒, 等有了精神再來接受您的盤問?」


    「呸!臭小子!」席景瑜捶他, 「什麽盤問, 媽媽這不是擔心嗎,你看看濡濡, 比你貼心一萬倍,我真是生了個冤孽……」


    她嘴上這麽說著, 到底還是心疼兒子,放開呂濡, 讓兩人回屋休息去了。


    上了二樓, 嚴斯九把呂濡的行李箱給她,習慣性地說:「一小時後叫我。」


    呂濡也習慣性應好,等回屋後才發覺不對。


    在雲城這幾天, 兩人出入一起, 要保持步調一致, 所以嚴斯九基本都是讓呂濡叫他,起床吃飯或出門。


    可現在這都回來了,沒必要保持一致了,怎麽還叫她喊他起床……


    不過已經答應了, 呂濡隻好定了個鬧鍾。


    她在路上睡了一覺,現在不太困,就沒躺下,洗了個澡後開始收拾行李。


    她從雲城給大家帶了禮物,都整理好後,沒多久鬧鍾就響了。


    呂濡去對麵敲嚴斯九的房門。


    敲完等了會兒,門從裏麵拉開一條縫,然後提提踏踏的腳步聲又走遠。


    呂濡推門走進去,反手關門時才恍然驚覺,愣在當場。


    老天……


    她怎麽進來了!


    她進來幹嘛!!


    這不是在雲城小賓館!


    都怪嚴斯九,幹嘛要給她開門……害得她習慣性進來了。


    就在她正打算輕手輕腳出去時,嚴斯九的身影出現在背後。


    他像在雲城時,手上拿著兩件衣服往浴室走,邊走邊對她說:「再等我會兒,洗個澡。」


    呂濡:……


    救命!


    為了不讓尷尬那麽明顯,呂濡隻好硬著頭皮在他房間裏等。


    可是坐哪兒呢?


    在雲城那個小賓館裏,除了床,屋裏就一把椅子,每次等嚴斯九時,她都坐在床尾的椅子裏玩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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