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說著有了哭腔,忍不住就又想掉眼淚!雖然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但總之現在掉眼淚更要緊。


    「她回國了。」文淵拉過黎欣心想要捂臉的手,將溫熱的眼罩放到她的掌心,「以後沒特殊情況,你不會再見到她,我也是。」


    黎欣心泫然欲泣的神情因為文淵的這句話以及碰觸,猶如凝滯了一半卡在了臉上。


    「……你,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你不是要去洗手間嗎?」


    「我不用去洗手間!」黎欣心連忙拉住文淵準備抽回的手,又是焦急又是期待地道,「你、你把她打發走了?我們以後不用再見到她了嗎?」


    「怎麽能用打發那麽難聽的詞呢?她的預定行程就是這麽久而已。」文淵任由她抓著,目光瞟向了座位麵前的屏幕,神情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不管坐幾次都會覺得,頭等艙真是個奢侈的地方。」


    黎欣心的神情由呆滯到驚訝再到驚喜,眼底期待的光芒再也難以遮掩。


    「你……那時候也說過差不多的話。」


    文淵第一次坐頭等艙就是和黎欣心一起,那時候她們幾名夥伴死裏逃生,可是吳晗身受重傷,急需到更先進的醫院治療,而當時與她們相識不久的黎欣心為此特地包了一架飛機。


    除了擁有相同的國籍以外,他們與黎欣心唯一的交集就是虞篆勉強屬於有錢人那個圈子。然而事實上,他也從未見過黎欣心,隻略有耳聞而已。


    在萍水相逢的情況下,黎欣心可以說是完全不求回報地幫助了他們,而且還根本不計代價。


    「窮學生,沒見過世麵。」文淵似是回憶起了過去,目光深遠起來,「我也沒想到經歷生死後,自己竟然還會發出這樣的感嘆。」


    黎欣心鼓起臉,不滿道:「才不是沒見過世麵,你的經歷比這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要豐富,錢和那些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


    「但正是因為你有錢,我們才能得救了。」


    兩人提起過去,黎欣心渾身都漸漸放鬆了下來。那段過往一直以來都是她的談資,懷念過去總是讓黎欣心有著抑製不住的甜蜜感。


    「那時候還是我爸爸的錢啦……」


    文淵輕笑了一聲:「那不重要。」


    是的,那當然不重要,黎欣心覺得自己腦袋有些短路,好像是在順著文淵的話講,可是話聽起來像是完全沒經過腦子。


    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滾燙,黎欣心覺得渾身都有些飄飄然。


    她的目光無法從文淵的側臉移開,那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窩以及線條流暢的臉部輪廓仿佛經過了精心雕琢,就像三十年前一樣,她的視線最後無法控製地落在了文淵單薄卻艷麗的唇瓣上。


    也是那一刻,她終於承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文淵留下好印象。


    從見到文淵的第一眼起,愛情就開始發芽,等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時已經無法自拔。那是她第一次戀愛,欣喜、惆悵,不知所措。


    可是,她知道自己沒辦法融入文淵、虞篆他們這個小團體,甚至連茉莉加入都能比她更有話題。


    那是黎欣心第一次產生了自卑的情緒。


    「文淵……」


    就在黎欣心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廣播中傳來了航班即將起飛的消息。


    「要準備起飛了。」文淵坐直身體,抽回了自己的手,「記得係好安全帶。」


    黎欣心隻覺得心頭一陣失落,可看著文淵已然轉移的注意,她最終什麽也沒說。


    飛機漸漸升空,沒過一會兒就進入了平穩飛行階段。黎欣心一直望著文淵,此時已經沒有一絲睡意。


    「嗯?」文淵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視線輕飄飄地移了過來,「怎麽了?」


    黎欣心移不開眼睛,喃喃道:「文淵,我很認真地記那些文物……」


    她沒話找話,想讓文淵看到自己的真心。


    「記了多少呢?」


    「嗚……」


    文淵輕輕嘆了口氣,隨手打開了麵前的屏幕:「飛機上也能看。」


    黎欣心哭喪著臉:「可是我記不住……」


    「那要放棄嗎?」


    「不要——我、我會記住的,我一定努力記住!」黎欣心有些慌亂,傾身抓住文淵的手臂解釋道,「我亂說的,等出完這次差,我就一心一意背這個!」


    文淵有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即使是用最平常的目光也能讓人深陷其中。她此時靜靜地看著黎欣心,黎欣心隻覺得又心慌又心動。


    「欣心,你過來。」


    她聲音輕而溫柔,似乎有能蠱惑人心的力量。黎欣心哪會不肯?什麽都沒問就就慌忙起身往文淵湊去。


    「文淵……」


    文淵讓開了一些,座位足夠大,黎欣心心領神會,立即坐到了她身邊。


    這種待遇她十幾年未曾享受過,此時所有的慌亂、難受和委屈都被欣喜取代。


    「既然記不住,那我就給你上上課吧。」


    「……」


    黎欣心人都貼上去了,沒想到文淵卻打開了屏幕中的軟體。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在文淵心裏工作、文物、歷史都比她重要,她知道的!


    「不想聽?」


    「沒有……」黎欣心敢委屈不敢言,扁著嘴靠到了文淵肩膀上,「你講吧,我聽著。」


    當初她想和文淵多講講話,就裝作對考古啊、歷史啊、文物啊很感興趣的樣子。幸好文淵口才很好,又總是挑些有趣的事講,她還真了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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