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我沒關係……」虞瀟瀟說了一句就覺得有點虛偽,連忙補充道,「黎元初畢竟是合作方,應該的。」


    田深望著她,目光複雜:「可是我覺得太舒適的環境反而會麻痹人的神經,讓人失去緊迫感,推動科學進步的絕不是舒服的溫床。」


    「這算不上是溫床吧,」最多隻能算是溫椅,很舒適的那種,「而且就目前來看這確實提高了我們的工作效率。」


    「這隻是表麵和暫時的,」田深說著走向了虞瀟瀟,「那些更深刻、更突破、更革命的技術很可能會因此流產。」


    虞瀟瀟暗暗吸了口氣:「你是指?」


    「我不是特指,是泛指。瀟瀟,你或許已經忘了你讀書那會兒是如何廢寢忘食地為科學獻身了,現在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幹勁。」


    哦是的,她的身上已經充滿成年人的疲憊了。


    「我認為自己對工作還挺認真的。」


    「認真的話,怎麽會允許黎元初來工作的地方?」


    可惡,完全無法反駁呢!黎元初因為有合作者的身份,所以就算來陪班也不算違反規定,但這確實是一種特權。


    虞瀟瀟很慚愧,卻仍垂死掙紮道:「她不是在工作時間來的。」


    「對我們來說,所有時間都是工作時間。」


    虞瀟瀟眼見著田深離自己越來越近,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一方麵,她認為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另一方麵,危機感又讓她警鈴大作。


    就算打架她也不會輸的,畢竟她力氣大,又從小打拳,身體很好恢復也快,完全不慫的!


    「田深,你是不是把自己逼太緊了?」


    虞瀟瀟轉了一下椅子,讓自己完全麵對田深,這樣她就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不至於被動了。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虞瀟瀟眼見著田深就要走到麵前,全身肌肉都緊繃到了極點。就在田深的手慢慢從背後抽出時,原教授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瀟瀟,關於你上次說的那件事……」他似乎很匆忙,進來時才發現田深,「田深,你也在啊?」


    「原教授。」


    虞瀟瀟起身,田深回頭,兩人同時叫出了聲。原教授看了田深一眼,對著虞瀟瀟道:「瀟瀟,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話和你說。」


    「好咧!」虞瀟瀟簡直如蒙大赦,忙不迭答應,「不好意思田深,我先失陪一下。」


    她說完趕緊溜出了辦公室,並且決定和原教授再談談田深的事。


    「你不用在意他,他最近論文遇到了瓶頸。」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提醒太委婉了,原教授顯然沒放在心上,「瀟瀟,你上次問我想不想見老師……是有什麽渠道嗎?」


    虞瀟瀟精神一振,當下也把田深的事拋到了腦後。


    「您如果想見王教授,我確實有渠道。」


    這是尹如琢那邊拋來的條件,虞瀟瀟想了很久覺得還是應該牽線搭橋一下,畢竟從回到這個實驗室以後,她與這件事的聯繫就更深了。


    原教授獲得了肯定的答案,臉色卻仍然有些遊移不定。


    「有什麽條件嗎?」


    虞瀟瀟想了想:「暫時……沒聽說有什麽條件,我認為可以談一談。」


    原教授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讓那邊安排一下吧,我想見見老師。」


    *


    黎元初與茉莉見完麵後整個人都是懵的,長輩那些愛恨情仇輪不到她來管,可其中關於虞瀟瀟的那些消著實讓她無法回神。


    瀟瀟難道真的是收養的?


    瀟瀟知道這件事嗎?


    她要把這件事告訴瀟瀟嗎?


    黎元初很掙紮,這畢竟算不上是什麽好事,而且虞篆夫婦都已經去世了,她不覺得有必要把這件事說得很清楚。


    「你怎麽在校門口等?」就在黎元初坐著發呆的時候,車窗外突然傳來了虞瀟瀟的聲音,「而且來了不說一聲,電話也打不通。」


    黎元初這才發現外麵天色已黑,自己在這不知道枯坐了多久。


    「瀟瀟,你下班啦。」她連忙打開車門鎖,又看了一眼手機,「我剛到沒多久,手機沒電了,沒注意到。」


    虞瀟瀟坐進副駕駛,拿起她的手機充上電:「你怎麽了,那麽不在狀態?是茉莉女士和你說了什麽嗎?」


    黎元初今天去見茉莉當然是和虞瀟瀟報備過的,隻不過沒明說去幹什麽。


    「沒什麽……」


    黎元初一邊啟動車輛,一邊卻又回憶起了茉莉的那些話。不期然地,她看向虞瀟瀟的臉,想起她曾經的生化人言論。


    怎麽可能嘛!這件事不是已經證實是瀟瀟的玩笑了嗎?


    可是,那位醫生的話又作何解釋呢?雖然可以有很多種可能,譬如同名同姓的人同個時間發生車禍被送到同一家醫院,而私家偵探調查錯了,或者醫院登記錯了名字等等等等,但究竟是哪種可能呢?


    「你的態度很奇怪,」虞瀟瀟察覺到她的異常,一記眼刀飛了過來,「黎元初,你老實告訴我……」


    黎元初有些緊張地屏住了呼吸,隻聽得虞瀟瀟語氣危險地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終極八卦卻打算瞞著我?」


    虞瀟瀟雖然隻遠遠看到過文淵、黎欣心以及文淵見麵的場景,但因為對這件事實在太好奇,又幾次三番沒能聽完八卦,所以一直耿耿於懷。一聽說黎元初今天要去見茉莉,她就已經滿懷期待能聽到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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