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紀府兒女,本該如此!」紀雁安坐在小院子裏失魂落魄的事情紀母當然知道,本來就想在這種場合下提點幾句,卻沒想到紀雁安的自我治癒能力蠻強。


    紀母滿意的點點頭,再將目光移到紀童安和那個丫鬟逄枝身上,眉毛深深一皺。


    「如今人贓並獲,逄枝你可有什麽好狡辯的?」方才就在審問逄枝,可她咬死不肯說是紀童安指使的。


    紀雁安緩緩走到逄枝身旁,逄枝跪著而她高高在上的站著,紀雁安用纖細的手指挑起逄枝的下巴:「我覺得你不該隱瞞。今日下毒的是你,昨日夜裏恐怕也是你吧。」


    逄枝被嚇的連連搖頭,剛要張嘴,身旁和她跪在一起的紀童安卻暗地扯了扯她的衣角。


    逄枝頓時臉色一變,眼珠不安的左右亂看,不敢直視紀雁安。


    「是……是宋小姐指使我的!她說一定要把三姨娘毒死!昨天夜裏是她自己下毒的,今天她剛被關進柴房侍衛們還沒來的時候找到奴婢,要我在今天的午膳裏下藥,然……然後還給了奴婢一錠銀子,奴婢一時鬼迷心竅了!」逄枝真的從荷包裏掏出一錠銀子,淚水湧出,眼瞅著淚珠就要滑落到紀雁安的手上,紀雁安嫌棄的連忙將手拿開,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


    怎麽還是扳不倒紀童安,這明明已經是人贓俱獲的事啊!紀雁安不太敢相信,她跑到紀母身旁連連搖頭,眼睛裏盡是祈求。


    祈求紀母不要相信,祈求她再繼續查下去。可紀母已經麵露難色,現在是當事人自己開口承認,這是什麽證據都反駁不了的,就算逄枝很有可能是說謊可鬧到官府上也隻能認為這是給宋憶定罪的證詞……


    紀雁安看著紀母一揮手示意人把逄枝帶下去和宋憶關在一起,還親自把紀童安扶起來。


    「童安啊,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和你長姐都清楚,希望你不要讓我為難了。」紀母顯然是知道事情真相,話語中已經在警告了,可她沒辦法把紀童安關起來,更做不到說服自己給宋憶這個背後毫無靠山的人撐腰。


    人做事是在乎利益的。紀母對待宋憶沒有那麽重的情意,自然從心底就沒有太大興趣去追查這件事,同時,她也希望紀雁安離宋憶越遠越好。


    紀童安一臉柔弱的應下,紀母也要走了,可憋了許久的紀雁安不甘心,她眼淚真的忍不住了,自己明明臨走前還對宋憶說讓她等自己給她翻盤,現在呢!??


    「不許把逄枝關起來!我要帶著逄枝出去!」紀雁安不顧形象的大吼著,跑上前把那些架著逄枝的手全都推開,逄枝跌倒在地上一臉驚恐。


    「你要去哪!」紀母皺著眉頭,生平第一次吼紀雁安。


    紀雁安狼狽的拉起逄枝,胡亂的把眼淚抹掉,情緒卻依舊不受控製:「我要去找祖母!」


    聞言,紀母居然鬆了一口氣,甚至還吩咐謹兮去備車馬衣裳。


    「正好,老夫人想你了。」紀母笑的很慈祥,她知道紀雁安要去幹什麽,紀淮也確實和自己提過這個意思。


    本該是皆大歡喜的場麵,紀童安卻有些慌,手裏的帕子差點被她撕碎,老夫人多麽寵紀雁安她是知道的,再加上她領著逄枝,隻會給自己的計劃增加變數!


    紀雁安走的著急,塞了幾件衣裳長裙帶著逄枝急急忙忙趕上馬車就走。紀童安站在門口相送,卻眼神漸毒。


    她看紀雁安走遠,立刻就轉身回府,倒不是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拐彎去了柴房。


    「三小姐。」幾個小廝見來人是紀童安就顯得沒有那麽殷勤了,敷衍的一彎身子就算是行過禮了,紀童安沒有在意,她要進柴房被攔住的時候才懶洋洋地開口:「我奉大小姐之命前來探望宋小姐,你們還不長點眼色?」


    小廝們雖然疑惑,可不得不說紀雁安這個名號實在是太管用了,他們隻好緩緩讓開,任由紀童安進去。


    木門再次推開,這次宋憶並沒有回頭,她在方才就聽見是紀童安的聲音,現在連看她一眼都不想看。


    「宋憶……你為什麽還活著。」紀童安果不其然就是來找茬的,她死死的關上柴房門,手裏捏著簪子。


    「紀雁安去老家搬老夫人出來又怎麽樣,隻要我現在殺了你,算算日子,今天城外的山匪也已經開始出動了,你說紀雁安要是有去無回,誰能怪到我頭上?嗯?你覺得,畏罪自殺這個名字好不好聽?」


    紀童安已經有點瘋魔了,她陰笑著一步一步逼近宋憶,手上那根簪子是她今日特意從宋憶那間偏屋裏找到的青玉簪,她早就有把宋憶弄死的心思了。


    「你說,你憑什麽要長的好看,憑什麽要和紀雁安走到一起去?又憑什麽代替我去宮裏呢?你配嗎!你隻是個喪門星!把自己全家都剋死了的喪門星!哈哈哈……」


    紀童安壓低聲音,卻越說越放肆,她現在的樣子才是真正的她,從小庶女這個標籤滋養了她無數陰暗的想法。


    宋憶依舊沒有轉過身來,她一陣陣冷笑,袖間的迷藥已經準備好了。


    「憑我是宋家嫡出大小姐。宋家沒落,我也是嫡出的大小姐。」宋憶沒有一個字不是戳在紀童安痛處的,她怒火被點燃,簪子瞬間刺入宋憶的左肩。


    宋憶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蒼白,額頭上隱隱有青筋暴起,即便這樣,她的反應也是極快,迅速將袖間的迷藥散發到空中,藥效發揮的快,紀童安竟這就直直的躺倒在地。簪子還狠狠的嵌在宋憶的左肩,鮮紅的血液已經漸漸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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