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不喜歡欠別人東西的人,如果別人給了她一些好處,她一定要還回去。


    這麽多年她早就明白了,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對你好。


    她承認,當她聽到剛才卞映凝說的那些話時,她心動了。


    如果可以,不用臣湯一品,隨隨便便的一處居民樓,兩個人住得近,什麽上下樓、隔壁都行……


    吃飯的時候喊對方來自己家裏,兩個人也不用吃什麽山珍海味,一份簡簡單單的炒粉炒飯,隻要有個人陪自己吃,也肯定很香。


    她們閑的時候可以一起窩在沙發上看一部電影,可能是一部很搞笑的喜劇,也可能是一部很催淚的悲情電影,她們或笑或哭或打鬧……


    最主要的是,有一個人陪著自己。


    卞映凝聽得心裏沉甸甸的,看著蔣嬌桃似乎無波無瀾的麵容,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她心裏一酸,張手將她抱進了自己懷裏。


    「對不起……」卞映凝低聲道。


    她不應該隱瞞自己的身份,不應該為了任務,懷著自己的心思去這樣接近她。


    「我對我給你造成的困擾,道歉。」


    蔣嬌桃呆呆的靠在她的懷裏,少女的懷抱不算寬闊,但是滿帶馨香與柔軟,還有安全感。


    「我沒有想在你身上得到任何東西。」


    她隻是想改變大家的命運。


    想讓每個人都有一個好的結局。


    「南宮瑾是一個危險的人,我真的怕你靠近他會有危險。」


    蔣嬌桃沒有說話,隻是看向了卞映凝身後。


    一個張揚明媚的女子,摸著自己的一頭短捲髮,站在卞映凝身後靜靜的看著相擁她們。


    黑色的無袖連體裙,深v的領口,底下的裙子是薄紗透明,裏麵的打底內襯剛剛包臀。


    很有風情,但現在看她們的眼神有些不善。


    「你認識她麽?」蔣嬌桃忽然問。


    陷入傷感裏的卞映凝:「……誰?」


    大家這個話題能不能不要轉移的這麽快,她現在還很傷感好吧,能不能給她多留出一點轉變的時間。


    「你身後的人。」


    蔣嬌桃話音一落,卞映凝覺得自己額上青筋跳了跳,她倏地鬆開蔣嬌桃回頭。


    華燦燦一副看戲的表情在站在兩人幾步遠的地方,表情還有些……一言難盡。


    卞映凝:「……」


    草。


    她應該沒聽到什麽東西吧。


    「你……你怎麽來了?」


    「不是你說要來這邊喝酒麽。」


    華燦燦打了個哈欠,將沒有卞映凝阻擋的蔣嬌桃從上到下看了個透徹。


    但當她看見蔣嬌桃完整的麵容時,她表情一頓,整個人眼睛都瞪大了一些。


    ……跟看見鬼一樣。


    卞映凝奇怪的看看華燦燦的詫異表情,又看看鎮定十足的蔣嬌桃:「你們認識?」


    「不認識。」蔣嬌桃回答道。


    按理來說應該是不認識。


    卞映凝疑惑的望向華燦燦,華燦燦揉了揉眼睛,沒說話。


    三人一起進了酒吧,卞映凝開了個貴賓卡座,拉著蔣嬌桃不讓她走,豪氣的直接包了她一晚上。


    華燦燦一改往日的嘰嘰喳喳,坐在對麵一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服務員倒好的酒,一邊時不時打量蔣嬌桃。


    趁著蔣嬌桃去上廁所的功夫,卞映凝坐到她身邊:「你幹嘛,今晚看起來怪怪的,心情不好?」


    兩人這幾天是聯繫少了一些,但也不至於給她這麽大的改變。


    「剛才那個人……是誰?」華燦燦問。


    卞映凝看了看周圍的熱鬧,用下巴指了指此時在卡座邊高台上扭腰的跳舞女子們:「是這裏的鋼管舞娘。」


    華燦燦這會兒都來不及問卞映凝剛才幹嘛跟人家抱在一起了,她想到什麽從手機裏翻了好久,翻出一張照片:「像不像?」


    手機裏是一對夫妻的照片。


    兩人一站一坐,好像是在拍什麽婚紗照或者藝術照,女子嘴角微提的看著鏡頭,男子卞映凝看久了看出了點名堂來:「這個男的,是你爺爺?」


    華老爺子現在七十多歲了,一直在郊外養身體,目前很少出現。


    不過在原主記憶裏,原主小時候是得見過華老爺子的。


    「嗯,」華燦燦應道,她直覺一向敏銳:「這是我爺爺奶奶以前拍的照片。」


    卞映凝默然。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抓到了什麽。


    手機裏的照片有些許模糊,是從洗出來的照片上再拍下來的,看得不是太清楚,但大致的輪廓是可以看清。


    也是因為這份模糊朦朧,照片上的女子,和現在的蔣嬌桃幾乎可以說是長得完全一樣。


    「世界上會有那麽巧的事情嗎?」華燦燦自言自語般道。


    華老太太在生華絳蓉時,已經屬於高齡產婦,然而她還是堅持把女兒生了下來。


    就在生下華絳蓉時,她因為大出血去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從小華老爺子是不待見自己這個女兒的,也正是因為這樣,華絳蓉幾乎是華燦燦的父親管著長大。


    這張照片,就是華燦燦在華絳蓉那裏看到,拍了下來。


    華絳蓉從小沒見過自己媽媽,華燦燦也沒見過自己奶奶。


    兩人想著心事,沉默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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