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他變成人了。」溫格突然輕輕拉了拉溫迪的袖子,開始實時播報。


    「他站在水裏洗臉呢。」


    「他上了那條船,追上來了。」


    「他被那張大臉攔住了。」


    「大臉咬住了他的船,不讓他走。」


    「大臉被他用板子打了幾下,暈過去了。」


    「他快追上我們了,媽媽,他越來越近啦……」


    溫格的播報越來越緊迫,中間還夾雜了一段奇怪的小插曲。溫迪不敢鬆懈,快接近岸邊時,他們的船尾被狠狠撞了一下。


    「你給我停下!」身後傳來一個少年暴怒的聲音,然後溫迪感覺到他們的船又往下墜了一下,應該是他已經跳上來了。


    溫格本來站在船頭,他看到那人已經跳了過來,立刻跑過來拉住溫迪的手:「媽媽,他就在你身後。」


    「主人,不要回頭!」溫迪剛要轉頭去看,就聽到霍爾高聲提醒了一句。


    是了,如果他的信徒都有迷惑別人的能力,那他一定也可以。


    不能回頭。


    那就隻能跑了。


    但是羽蛇神似乎並不擔心他們逃跑,隻是哈哈笑道:「你們能跑到哪兒去?我看你們還是乖乖聽話,把那個孩子交出來為好。」


    他還在船尾發表高論,船已經漸漸接近了岸邊,幾人同時跑到船頭,小船不堪重負翹了起來,羽蛇神在輕的那邊,被狠狠顛了一下,跌進了船艙裏。


    溫迪抱起溫格跳到碼頭上,剩下的兩人一貓也緊隨其後,最後船上隻剩下他和那個中二信徒。


    「主人,我覺得這個蛇好像挺笨的。」布萊抱著呆貓,邊快速跟到溫迪身後邊吐槽。


    溫迪覺得,布萊總算找到了一個比他傻的,好像還有些得意。


    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這個羽蛇神到底有什麽能力,但能迷惑人是一定的。現在溫迪還沒想到對付他的辦法,隻能盡量離他遠點,想辦法在不被他迷惑的基礎上跟他對話。


    羽蛇神還在身後遠遠喊:「跑什麽啊!跑有用嗎?我一個閃現就能追上你們!」


    溫迪沒理,問:「霍爾,有什麽辦法能在不被迷惑的情況下跟他對話嗎?」


    霍爾瞟了一眼布萊:「這要看布萊行不行了,隻要我們全都進入他的夢境,羽蛇神總不可能在他夢裏施展能力。」


    「我肯定行啊!」布萊停了下來。「你不早說,那我們還跑什麽?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展示了!」


    「你確定?」溫迪總覺得不太靠譜。


    「不確定,但我之前被那雙眼魘住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意識被他侵入了。我猜想,人的意識隻能被一個人操縱,如果已經進了夢境的話,那就不會被他迷惑了。」霍爾把自己的猜想說了說,問:「要試嗎?」


    不試還能怎麽樣呢。


    溫迪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布萊。


    布萊立刻一臉嚴肅朝她點點頭。


    他們走到路邊的樹蔭下,隨著布萊伸手觸摸,幾人全都進入了布萊的夢裏。


    後來趕到的羽蛇神仍舊拚命揉著眼睛,看到他們全都陷入了沉睡,問布萊:「他們都死了嗎?」


    布萊把呆貓放到地上,讓它先找地方藏起來,然後回頭說:「要來看看嗎?」


    羽蛇神看起來的確年紀很小,大概十幾歲的少年模樣,但身高比布萊要高,眼睛因為進了雜質而眼淚汪汪,是非常漂亮的橙黃色,眼角還高高揚起著紅色的弧線。他身穿白色的巫服,四肢末端生長著黑裏透紅的鱗片。頭頂還翹著一根紅色的呆毛,看起來沒有任何威懾力。


    他看出有詐,小心地退後了一步:「我不要,他們到底怎麽了?」


    但布萊並不打算跟他商量,直接伸手抓住他的手,把他拉進了自己的夢境裏。


    布萊把睡著的羽蛇神抱起來,放到離他們遠一點的地方,自己也靠在了樹上,開始操控夢境。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村口的一片小樹林,呆貓從樹後走出來,看了看村路上沒有任何動靜,便臥到溫迪身邊,悠閑地舔起了爪子。


    過了一會,它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警覺地走到路邊,發現是那個羽蛇神的信徒,他看起來神誌還沒清楚,正跌跌撞撞地往這邊走來。


    信徒的身後,則跟著那個巨大的怪臉。


    呆貓看了看身後的溫迪,做出了防禦的姿勢,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但是那一人一怪像是沒看到他們似的,徑直朝著村裏去了。


    他們一直走到村裏,過了一會,不遠處傳來了村民的一聲尖叫,接著,尖叫漸漸變多,此起彼伏,匯成了一場巨大的盛典。


    呆貓打了個哈欠,用力拉伸了一下前爪,勾住溫迪的袖子扯了扯。


    *


    「這到底都是些什麽鬼?」溫迪進去之後,發現他們站在一團軟軟的白霧上,滿天都是各種牛排雞腿,背景音樂是柔和的搖籃曲,非常像某個幼兒園小朋友的內心世界。


    溫格看得口水直流:「媽媽,那是什麽?」


    順著他胖乎乎的小手看去,溫迪居然發現了章魚小丸子。隻不過那個章魚小丸子明顯隻是字麵上的——看起來是一條觸手上串了一堆圓丸子,像黑暗版的糖葫蘆。


    溫迪扶了扶額,當初她還繪聲繪色地跟他描述了章魚小丸子的具體形狀,沒想到布萊根本就沒有理解她的意思,這種東西就算拿出來也不會有人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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