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頓時凝固了氣氛。


    幾個大人都很尷尬,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覃浪艱難地又吞下了一口食物,張嘴喘了一會兒氣,方才問道:「覃叔叔為什麽要和常叔叔親嘴?」


    「我想是為了能夠吃到常叔叔做的美味飯菜吧。」覃浪花轉了轉眼珠子,回答道。


    不親嘴,我也能天天吃到。覃小津有些不服氣,他是為口吃的就折腰的人嗎?


    「那常叔叔又為什麽要和覃叔叔親嘴呢?」覃浪又問道。


    覃小津皺皺眉:兩個人親同一個嘴居然還能問出兩個問題?


    「我想常叔叔是為了讓覃叔叔誇他做的飯菜好吃吧。」覃浪花的眼珠子又轉了轉。


    白荷忍不住笑出了聲,在看到覃小津和常蘇同時投過來的眼刀,她又忍住了。


    常蘇開口:「小浪花啊,常叔叔做的飯菜好吃嗎?」


    「好吃的吧。」覃浪花斜眼看了下桌上的美食,吞了吞口水。


    「你看,你誇我做的飯菜好吃,常叔叔也沒讓你親我啊。」


    常蘇打算循循善誘,他真的不是那種為了美名就可以出賣自己的人,「你看你哥哥吃我做的飯菜,我也沒讓他親我啊。」


    「常叔叔的意思,是讓我哥哥補親你一下嗎?」


    常蘇愣住,他不是這個意思啊。


    然而覃浪花已經指揮她哥哥道:「哥哥,媽媽跟我們說過人窮誌不窮,我們還是不要欠別人的人情比較好。」


    得了妹妹的示下,覃浪立馬溜下桌,走到常蘇身邊,在他麵頰上親了一下。


    三個大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覃浪花又說道:「哥哥替媽媽也親一下吧,媽媽也吃了常叔叔的早餐,但媽媽是女生,男女授受不親。」


    於是,覃浪又聽話地親了常蘇麵頰一下。


    白荷:「……」小孩子怎麽可以替大人做決定呢?常蘇長得那麽帥,這種還人情的事應該她自己來啊。


    覃小津瞥了白荷一眼:這女人是什麽意思?難道還想親自來?


    白荷也回給覃小津一把冷冷的眼刀:哼,同在一本結婚證上,憑什麽你就可以親常蘇,我就不可以?


    一大早被輕薄了兩次,常蘇有些懵。


    然而,覃浪卻依舊沒有離開,而是問覃浪花道:「妹妹要吃早餐嗎?如果要,我也替妹妹還一下人情吧。」


    覃浪花瞥了眼那滿桌的美食,勉為其難道:「雖然常叔叔是媽媽的情敵,但常叔叔做的早餐不是啊。」


    覃浪明白了,又往常蘇麵頰上親了一口。


    隨著「啵」的一聲清脆響起,覃浪花愉快地拿起了筷子。


    覃浪站在常蘇身旁,向覃小津投過來意味深長一瞥。


    覃小津忙道:「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還人情。」


    覃浪點點頭:「我知道,覃叔叔已經自己還過人情了。」


    覃浪說著乖巧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覃浪花指著覃小津麵前的一盤吐司麵包,矯情說道:「覃叔叔背叛了媽媽,我不想吃他麵前的吐司麵包了……」


    覃浪頓時了解,他伸手去拿了一片吐司麵包送到覃浪花嘴邊,說道:「妹妹不要這樣說,食物是無辜的。」


    「那好吧。」覃浪花馬上就被說服了。


    於是,一片吐司麵包被覃浪餵進了覃浪花嘴巴裏。


    覃小津:「……」有骨氣的小孩就是這樣的啊?而且,他什麽時候背叛她媽媽了!


    ……


    ……


    向家,客廳。


    向前也不去公司了,就和高金嫻一起坐在沙發上,瞪著另一張沙發上的向清。


    「爸,媽,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向清很無奈,她的呼聲多麽虛弱,父母是根本不會相信的。


    「怪不得,十年了,覃小津都不喜歡我們向清,原來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高金嫻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我就說嘛,我們向清又漂亮又優秀,覃小津怎麽就看不上她了?原來是輸在了性別上,」向前看著自己的女兒帶著一種惋惜,「我還以為我生了個女兒,就能彌補我和山海的遺憾了,沒想到是更遺憾了,如果我生的是個兒子……」


    高金嫻一凜,看向向前,說道:「向前,你和山海不會……」


    向前回神,忙解釋:「不會不會不會,絕對不會,如果我和山海也是,那我怎麽還娶你?」


    高金嫻這才放下心來,又疑惑道:「你是娶了我了,可山海單著呀,一單就單了一輩子,難道山海……」


    向前受了高金嫻的啟發,也思忖起來:「小津是山海的兒子,難道小津這樣的取向是遺傳?」


    「真沒想到啊,」高金嫻不由氣憤,「怪不得每次都來搶我的桂花糕吃,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我竟然一直都對他放鬆警惕!這個覃山海隱藏得可真夠深的!」


    ……


    ……


    覃家別墅客廳,覃山海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這讓他剛才的義憤填膺頓時削弱了氣場。


    沙發上,正昏昏欲睡的桑教授被這聲噴嚏驚醒。


    一看覃山海竟然已經閉嘴,桑教授喜出望外去拉覃湖的胳膊:「山海,他終於罵完了?」


    覃湖不忍心給親媽澆冷水,隻能小心翼翼提醒道:「他應該隻是……暫停。」


    這聲提醒更加提醒了覃山海。


    他揉了揉鼻子,繼續大放厥詞:「這就是他們搞出來的營銷炒作?我們是古箏界,不是娛樂圈!」


    「哦,他還沒罵完。」桑教授的神采又從眼睛裏褪去,那她繼續睡覺吧。


    瞅了眼趴在她肩頭閉眼假寐的桑教授,覃湖有些羨慕,此時此刻,她也好睏來著。


    覃湖保持優雅的坐姿一動不動,讓桑教授可以趴得舒服。


    她笑著說道:「山海你別激動,小津是個有分寸的孩子。」


    「他有分寸?」覃山海嗬嗬冷笑了兩聲,「他這麽做,哪裏還有什麽分寸?有把自己當做覃家的一份子嗎?有顧及到雲箏世家傳人這個身份嗎?他怎麽想得出這種爛點子?」


    覃湖默了默,說道:「或許是向清的主意?」


    ……


    ……


    向家客廳沙發上,向清猛不丁打了個有損形象的大噴嚏。


    她揉著鼻子看著虎視眈眈的父母,忙喊冤:「爸,媽,我可想不出這麽損的爛點子!」


    高金嫻和向前互視一眼。


    向前說道:「這真的不是向清故意炒作?」


    「不是我不是我!」向清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忙不迭否認。


    高金嫻沉吟了一下:「不是向清故意炒作,這麽說來就是確有其事?那個女人真可憐,竟然是形~婚?」


    ……


    ……


    藍花楹樹下,一陣冷風吹來,白荷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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