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花楹大道上,常蘇左手提著雞,右手牽著覃浪花,向清則若即若離走在另一邊。


    覃浪花抬頭看看常蘇,又轉頭看看向清,她悄悄伸出手,拉住了向清的手。


    向清一顫,低頭看她。


    覃浪花笑著說道:「我從來沒有這樣,一人一邊和兩個大人牽手,我們幼兒園放學的時候,其他小朋友都是一人一邊被兩個大人牽著手。」


    那兩個大人是人家的爸爸媽媽吧?


    向清剛想到這裏,覃浪花就說道:「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一人一邊牽著他們,我沒有,我隻有媽媽……」


    「你有哥哥啊,媽媽和哥哥也可以一人一邊牽著你的手。」向清哄不來小孩子,語氣聽起來頗為冷淡。


    「可是哥哥也是個小孩子啊,哥哥也想有兩個大人一人一邊牽著他的手,就像現在這樣。」


    覃浪花說著,握緊了常蘇和向清的手。


    看著覃浪花,向清的心裏生出一絲憐憫:這麽小的孩子,聽說一出生就沒有見過爸爸,也是可憐,她就勉為其難演一回她的爸爸吧。


    向清的目光飄向常蘇,如果她演的是爸爸,那常蘇演的是媽媽?


    「我覺得好幸福啊,我們現在就像一家三口,對不對?」覃浪花天真爛漫問道。


    除了常蘇手上的雞叫了一聲算是回應她的話,另外兩個人類此刻都不好意思開口。


    ……


    ……


    「金耳朵」琴行,金靜和金勝英數完錢,同時抬起頭看向對方。


    「我這邊兩萬。」金勝英說道。


    「我這邊兩萬五,加起來剛好四萬五。」


    金靜此刻算得又快又對,仿佛是為了力證,當年讀書時,她不是個數學學渣。


    嗯,她當年沒有因為學習成績不好,而復讀了三年高三,最後還要靠古箏藝術生上了個非常普通的大專。她成為古箏藝術生,大專畢業後,又成了一名古箏教師,必須是因為她熱愛古箏這門藝術,和古箏結下不解之緣。


    「不但還了我借給她的三萬塊錢,而且補交了一年的課費,還預交了半年的課費。」金靜喜不自勝,仿佛做夢一般。


    金勝英問道:「她不是躲債去了嗎?所以,哪來的錢?」


    金靜抓抓頭皮,想起來:「我那男學生改姓了,以前叫劉浪,現在叫覃浪。」


    「母親改嫁,孩子才可能改姓啊!」


    金勝英一言點醒夢中人,金靜愉悅的心情頓時土崩瓦解,她顫抖著臉上的蘋果肌,說道:「她再婚了?」


    這位男學生的家長,帶著兩個拖油瓶,背負一屁股的債務都能夠二婚,她和金勝英兩個黃金單身女為什麽就要當剩女?


    金靜想到這一點,金勝英當然也想到了。


    她比金靜還要悲傷欲絕。教古箏,她是比不過金靜,但是比悲傷,她自覺可以比一比,如果金靜的悲傷可以逆流成河,她就能傷心一整個太平洋。


    ……


    ……


    還是上一次約會的餐廳,覃山海、李夢瑤、四月三個人又見麵了。


    不過,這一次是覃山海請客。


    這一次,覃山海脫掉外套,裏麵依然是黑色襯衫黑色西褲,因為電燈泡依然在,覃山海就不換造型了。


    電燈泡四月依舊吃完一整片三分熟的牛排後,放下刀叉,擦了嘴,問覃山海道:「上次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給我答覆呢。」


    李夢瑤感激地看了四月一眼,四月留在雲城多日沒有回北京去,為的就是再替她問一遍覃山海那個問題:「你是打算和我家夢瑤隻談戀愛呢,還是打算和她領證結婚啊?」


    然而,不等四月問,覃山海就說道:「我和夢瑤之間的事,無需向旁人答覆。」


    四月的臉色頓時僵了僵。


    看起來這個覃山海情商不高,這樣說話就不怕得罪心上人最親近的閨蜜嗎?要知道閨蜜這種角色在男女戀情中,往往起著極大的破壞作用。


    覃山海眼中隻有李夢瑤,絕對不會關注到四月的不快。


    他從兜裏掏出一個紅色的戒指盒推到李夢瑤跟前來,這讓李夢瑤十分意外,不過是意外地驚喜。


    就連四月適才的不快也是轉瞬即逝。


    李夢瑤和四月互視一眼,兩人眼底都是難掩的激動。


    覃山海看著李夢瑤的反應,內心一陣陣竊喜,他說道:「夢瑤,我也老大不小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們抓緊時間在一起吧。」


    四月感覺這簡直就是翻車現場,覃山海也忒不會說話了,這不明擺著說她家夢瑤是個老姑娘了嗎?


    然而,四月瞅一眼她家老姑娘,渾然不覺這是什麽羞辱性語言,似乎已經迫不及待了。


    在李夢瑤的「願意」兩個字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四月按住她,對覃山海說道:「覃山海,你說的抓緊時間在一起是什麽意思?」


    「閃婚,你不懂嗎?」覃山海問四月。


    四月被嗆得啞口無言。


    李夢瑤已經拿起戒指盒,準備戴戒指。四月攔著不讓她口頭答應,她用行動答應,還不成嗎?


    打開戒指盒,李夢瑤呆住了。


    四月湊過來,不由對覃山海杏眼圓瞪:「覃山海,你這是準備空手套白狼啊?」


    戒指盒裏空空如也,李夢瑤也覺得一絲委屈。


    覃山海說道:「婚是我求的,可戒指是送給夢瑤戴的,她不親自去挑,怎麽能挑到自己喜歡的戒指呢?」


    「山海說得對。」李夢瑤笑了。


    「那我們現在就去挑戒指吧!」覃山海站起身,向李夢瑤伸出手。


    李夢瑤也跟著起身,挽住了覃山海的胳膊。


    「喂,夢瑤……」四月噘嘴,她這是妥妥被拋棄了啊,「你這麽快就重色輕友?」


    「都是跟你學的。」


    李夢瑤說著,像無數次四月無情拋下她,挽著她老公的手,無情離去那樣,無情地拋下了四月,挽著覃山海的胳膊走了,留下四月一個人百無聊賴。


    夢瑤之前也是這種心情吧?四月良心發現地想。


    當覃山海戴著一枚亮瞎覃湖眼睛的鑽戒站在覃湖麵前時,覃湖發出一聲讚嘆:「閃婚!」


    覃山海「噓」了一聲:「小聲點,別讓媽知道。」


    「你敢做還不敢當了啊?」覃湖嫌棄地看著覃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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