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家,新房。


    覃小津已經洗漱完畢,換好睡衣。


    他的睡衣和白荷的睡衣是一套喜慶的情侶睡衣,覃湖為他們準備的。


    覃小津爬上床,一抬頭就看到白荷站在床的另一邊,盯著大床,臉上是難為情的表情。


    「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麽?」覃小津蹙眉。


    白荷說道:「我沒有看你,我隻是在看床。」


    「看床就是看我。」他已經上了床,現在,他和床是一體的,他就是床,床就是他。


    白荷無言以對。


    最近,她發現,其實覃小津挺不講道理的,在覃小津跟前,並沒有多少道理可言,所以在他麵前辯駁就是浪費口舌。


    在白荷沉默的時候,覃小津又重複了剛才的話題:「你看著我想幹什麽?」


    白荷無語:「我是女人,你是男人,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能幹什麽?」


    覃小津當然不認同白荷的觀點,他說道:「這種事情上,你已經是成年人了,而我並不是。」


    白荷有些哭笑不得,他也就比她小個兩三歲吧,還是個小白,這有什麽可驕傲的?


    「覃先生,你都老大不小了,這種經驗為零,你居然還能拿出來炫耀?」


    「當然,像我這麽潔身自好的男人已經鳳毛麟角了。」覃小津一副自負的樣子。


    白荷仰天狂笑了下,看著覃小津,正色道:「所以,覃先生,新婚之夜你打算怎麽保護你自己?」


    覃小津將床上多餘的枕頭在床的中間排成一列,向白荷說道:「楚河漢界,如果你越界了,剩下半個星期的夜宵也歸你做。」


    白荷撇撇嘴:「覃先生,要是你越界了怎麽辦?」


    「我不會的。」覃小津說著拉過被子躺下。


    白荷將被子往覃小津的方向推去,又從地上抱起一床被子鋪在床的這邊,說道:「作為一名女性,我也得保護好我自己,你是個男人,總有自然屬性的一麵,況且這麽大了還是個小白,自然屬性憋了這麽久突然爆發,怎麽辦?」


    覃小津騰地坐起身,不滿盯著白荷:「自然屬性?」


    「你敢說你沒有自然屬性?每個人都既有自然屬性又有社會屬性。人之所以為人,雖然不在於人的自然性,而在於人的社會性,但自然屬性卻是人存在的基礎。」


    白荷看著覃小津陰雲密布的麵孔,內心有些小雀躍,咦:逗他生氣怎麽突然有了成就感?


    「覃先生,不要告訴我你已經不具備自然屬性了,如果你已經不具備自然屬性了……」


    白荷正笑吟吟說到得意處,遭到了覃小津的突然襲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撲倒……


    白荷回神已經置身在覃小津身下,她的手被他固定住,他的眼睛正盯著她,戴著一抹邪壞的笑。


    「現在,我要不要向白小姐展示一下我的自然屬性?」


    某位小白此刻已經變身小惡魔,向她露出挑釁的白牙。


    白荷默了默,展開笑顏,說道:「好啊!」


    「想得美!」


    白荷:「……」所以,這位先生是光打雷不下雨的嗎?


    一分鍾後,兩個人都在各自的被窩裏躺好,兩人的唇角都掛著微微的笑容,隻不過背對著背,看不見這笑容與睡衣一樣,竟也是情侶款。


    ………………………………


    酒店套房內,常蘇沐浴完,裹著浴巾從浴室走出來,忽然聽到外麵傳來奇怪的聲音,他走出房間走到客廳去,嘴裏喚道:「向清姐……」


    聲音是從廚房發出來的。


    「向清姐,我不是讓你在小先生的房間裏睡了嗎?你怎麽還不睡?」


    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正打開冰箱門的向清,常蘇皺眉問道。


    向清扭頭,一看見常蘇就咬住了自己的小手指,可憐巴巴說道:「小蘇蘇,我想吃肌肉!」


    常蘇走到向清身邊去,看了冰箱裏一眼,說道:「不好意思,向清姐,因為忙小先生的婚禮,我這幾天都沒有囤食材,你想吃雞肉,常蘇明天給你做,你喜歡吃烏雞,還是土雞?」


    向清的目光落在常蘇的胸肌上,另一隻手的食指也伸到了嘴裏,吐出兩個含糊的字:「胸肌。」


    常蘇關上了冰箱門,拉著向清去覃小津的房間,絮絮叨叨道:「凶雞啊?向清姐,你口味可真毒,兇悍的雞它的雞肉比一般的雞有嚼勁,口感更好,營養價值也更高,那些放養的山雞就比家養的雞肉質好,所以,明天我就不去超市買雞了,咱們去鄉下找那些養雞的農人挑幾隻山雞回來吧,我可以給向清姐做各種口味的雞肉,熬湯,紅燒,滷製,醬燒,煎炸……」


    常蘇突然頓住了。


    在覃小津的房間裏,向清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肌,醉眼迷離笑道:「小蘇蘇,胸肌不是用來吃的。」


    常蘇頓時麵紅耳赤,捂住自己胸口,幽怨說道:「向清姐,你喝醉了,應該早點睡了。」


    常蘇說著拔腿就要逃,奈何向清已經撲入他懷裏。


    她的麵頰貼在他的胸肌上,竟鹹濕一片。


    「向清姐,你哭了?」常蘇驚呼。


    「小蘇蘇,我不想呆在小津的房間裏睡,我怕觸景生情……」向清在常蘇懷裏嗚咽起來。


    常蘇聽著向清的哭聲,麵色凝重起來:「向清姐,原來你一直對小先生……你為什麽不告訴他呢?」


    向清仰起梨花帶雨的麵孔,哭到抽泣:「我怕告訴他,我們連事業夥伴都做不成了,小津他並不愛我,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向清模糊的淚眼中含著一絲期待,如果常蘇說看不出來,那是不是意味著她的直覺是錯的,小津對她還是存在愛情的可能。


    然而常蘇說道:「我看得出來。」


    向清隻覺心口被插入一把刀,疼得讓人要昏過去。


    「向清姐,向清姐……」懷裏的人突然沒了聲音,常蘇低頭去看發現向清已經睡著了。


    向清姐說她不想在小先生的房間裏睡,因為她怕觸景生情。


    常蘇嘆口氣橫抱起向清走回自己的房間。


    將向清安頓在自己的床上,常蘇看著向清的睡容,心情有些複雜。


    哭泣的向清姐有些讓人心疼,這還是認識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看向清姐哭呢。


    常蘇心裏嘆息著,正準備去覃小津的房間睡,剛一邁步,向清突然翻了個身,一隻手打在他身上,打掉了他裹在身上的浴巾……


    常蘇頓時大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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