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卓沖池越微微一笑,自認為非常和善。


    池越心裏卻是咯噔一下,被曹卓笑得頭皮發麻。


    曹卓是不是有毛病,沒事沖他笑什麽?看著挺滲人的,難不成又想到什麽餿主意去拾掇駱驍了?


    對視了三四秒,池越木著一張臉,又低頭刷題。


    曹卓:!


    曹卓的笑容僵在臉上,也不同情池越了,在心裏默默說了句:活該。


    …


    接下來的兩天,駱驍每天跟池越一起上課下課,看起來跟上個學期一樣。


    隻是他的書本和別人的並不一樣,也就是看到他學習的內容,一班學生們才能體會到,駱驍比他們的進程快了一步,他已經不屬於一班的學生了。


    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雙周的假期即將到來,課間,駱驍正和池越倆討論個題目,眼角餘光看見陳作舟拿著一張紙走進教室,然後衝著講台下的同學們揮了揮,「開學摸底考的成績出來了,並不理想,大家自己看,找找問題,下節課開個班會。」


    說著,陳作舟把手上的表格貼在了黑板旁,大步離開了。


    駱驍說:「班主任這學期好像更忙了。」


    池越把剛剛兩人討論的題目思路記在了題目旁邊,駱驍的思考切入點確實很新穎,讓人眼前一亮。


    池越:「嗯,他壓力很大,聽說最近脫髮挺嚴重。」


    駱驍好奇:「聽誰說的?」


    池越:「體育老師說的,這開學的兩次體育課都被物理老師搶了,老班也沒說什麽。」


    駱驍想了想:「那班主任的壓力卻是挺大的。」


    陳作舟一直認為好的身體對學習益處甚多,幾乎從來不讓其他任課老師占用體育課的,但這學期的讓步,也意味著他不能說服眾位任課老師了。


    池越:「嗯,隔壁二班成績比不上咱班,學校把寶都押在一班了,跟老班施壓的。」


    駱驍感嘆:「喔,老師也不好當啊!」


    這時,一群人正湧在排名表前看這次摸底考成績,不時有交談和驚呼聲傳出。


    「老錢,你這回第二,可以啊!」有人喊道。


    錢樂成十分謙虛:「可以什麽可以,我數學比上次還多錯了一道選擇題,要不是驍神退位,也輪不到我第二。」


    話是這麽說,不過上個學期大家都是爭第三的,驟然間有別的名字寫在了第二的位置上,讓挺人格外不習慣。


    「池哥這第一坐得是真穩,每次考試成績就像是複製粘貼來的,一點波動都沒有。」另有人說。


    「是啊,這都快到頂了,沒什麽上升空間,不愧是學神。」


    駱驍看向池越,池越表情波瀾不驚,的確沒因為名次而喜悅,對他而言,這早就是家常便飯,尤其是沒有駱驍的成績可以對比一下嗯時候,考得多好也顯得沒什麽樂趣味兒。


    駱驍收回目光,又看向了黑板旁圍著的同學們,他們相互交談著這次成績與考試心態,還有性子急的已經迫切想要知道自己錯了哪兒。


    大家忙忙碌碌嘰嘰喳喳,不過這次,駱驍的名字再沒出現在那張表上,想想還挺悵然的。


    駱驍撐著下巴在想什麽,池越注意到他的走神,問:「在想什麽?」


    駱驍嘆了口氣,「上學期最後一次考我還是比你低了兩分,這輩子高中是沒機會超過你了。」


    池越聞言笑了笑,「早知道上次期末考我讓你一回了。」


    駱驍:「你有這麽好說話?」


    池越半側身子靠在牆壁上,依然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中性筆在他修長的直接中轉動,在空中比劃出漂亮的圖案。


    「還是那句話啊,你叫我聲哥,我絕對讓你了。」


    駱驍的眼神不如平時的單純無害,視線落在池越身上的時候,似乎有種桀驁不馴的意思,就在池越以為駱驍會像往常一樣拒絕的時候。


    駱驍突然眉眼彎彎,將桀驁的眼神藏入眼底,他笑眯眯的,「哥。」


    池越:…


    反差太大,嗓中幹澀的沙啞中帶著些許奶音,池越被駱驍這一聲甜得心肝都在發顫。


    他怔愣的時候,指間轉動的筆落在桌麵上,發出一聲脆響,筆桿滾動,在要掉下地麵的時候,被駱驍接入手中。


    池越坐正身子,清了清嗓子,商量道:「再叫一遍,驍驍。」


    駱驍的指尖學著池越剛剛轉筆的姿勢活動,不過中性筆在他手中不聽使喚,轉不起來。


    聞言,他抬眸問道:「你當我是點讀機?」


    他語氣不大好,但池越的心情依然很好,他總覺得駱驍是因為剛剛叫了聲哥所以不好意思了,卻又不好表現出來。


    池越笑容漸深,調侃道:「早知道我錄下來,天天早上當鬧鈴聽。」


    駱驍聽這話,眼中有什麽一閃而過。


    池越見駱驍不說話,繼續道:「你現在喊我也讓不了你了。」


    駱驍本來就是覺得池越想聽才喊的,根本也沒想過要讓池越給他讓出個第一來,毫無成就感。


    況且,他也不參加附中考試了。


    駱驍:「欠著吧!」


    池越好笑:「行,你說了算。」


    兩人在角落裏聊得旁若無人,教室裏有人歡喜有人憂。


    很快就到了放假的時候,駱驍準備收拾東西離開,卻見池越靠在凳子上一點要收拾的意思都沒有,手裏拿了本書,卻是心不在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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