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簡單來說的話,他是我身邊的那隻猞猁咒靈,也是另一個平行世界的五條悟。」


    「哈啊!」


    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的驚訝一點都沒有減少。


    甚至更多了。


    貓屋敷不得不花了十分鍾解釋前因後果。


    幸好她沒有多少朋友。她想。


    這種解釋前情的環節,多來幾次可受不了。


    「總之,回來就好。」


    釘崎打了個響指,露出了令貓屋敷懷念的笑容。


    「一起去吃文字燒吧!」


    ·


    在那之後過了多久呢?


    貓屋敷花子有點不記得了。


    她像平常那樣做好一份蛋包飯,遞到已經老去的五條悟跟前。


    「吃一點吧。」


    她動動盤子,低聲說道。


    她是咒靈,既不會老也不會死。而即使五條悟是令咒靈聞風喪膽的六眼術士,他也隻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是既會老也會死的。


    已經日漸衰老、甚至不能看清戀人臉頰的家主悟遲緩地拿起了叉子。像一台過時了的舊電腦。


    按照醫生的診斷,他很快就會離開她了。


    「抱歉。」


    五條悟把叉子重重地紮進蛋包飯,抬眼看一眼短捲髮的少女咒靈。


    處理這些令人難過的事情,應該是丈夫的責任吧?


    他真是有點不像樣了。


    他們中間有過無數回憶。無論是幸福的還是不那麽幸福的。


    譬如給小熊宿儺做狗窩,再頂著斬擊把他塞進去;


    參加煙花祭,家主悟穿上和服很合適,貓屋敷就有點不搭配了。索性沒人能看見,五條悟違心地誇了誇;


    在居酒屋拚著吃一份黃油土豆,在喜久水庵家主悟終於答應分她幾個毛豆生奶油味的喜久福,一個能被看到一個不能,讓貓屋敷聯想起第一次去時恰好相反的情形。


    諸如此類。


    其實也沒什麽可遺憾的。


    人類的一生,無外乎這些東西而已。他們之所以會覺得不舒服,隻是因為貓屋敷花子是咒靈。


    即使他們不願意承認,他們也是壽命完全不同的兩種生物。


    貓屋敷花子會再次成為被丟下的那個人。


    並且這次就算找遍平行世界,也無法再找到一個貓魚了。


    「我會很快趕過去。」


    貓屋敷聳了聳肩,靠在了沙發上。漫無目的地看著棚頂的花紋。很舊了,因為每一處裝飾都是他們親手選的嘛。


    說不定隻是為了掩蓋這件屋子裏隻有一個活人的事實而已。


    「我是為了你才活到現在的。沒有你,再長的時間也沒有意義嘛。」


    貓屋敷花子的生命在十六歲那年為了拯救伏黑惠而終止。情感凝固在那一刻。


    她其實很討厭咒靈,討厭關於咒術的一切。但隻要有貓魚,她好像還可以稍微忍受一點。


    幾天後,這棟坐落在郊區的幽靜別墅裏連一個活人都不剩下了。


    貓屋敷花子關上了門,最後一次好好上了鎖,然後把鑰匙用咒術的火焰焚燒至扭曲。


    她慢慢地挨個拜訪故人。五條老師在咒術師協會穩定後就走了,再也沒回來過。誰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大概無非是天高地遠,享受人生。


    家入硝子上了年紀,不過還健康得很;反轉術式精通就是不一樣啊。


    七海建人提前退休後就出了國,聽說在東南亞包下了一整片海灘和幾個島,咒術協會每次旅遊都會去;


    釘崎野薔薇交了個帥氣的小男友,養了兩隻貓。新一代成長得太快,她也是早就退休了。


    貓屋敷敲響了伏黑家的門鈴。


    「請進。」


    和伏黑惠當初很像的海膽頭青年給她開了門。伏黑惠的兒子看起來都要比她大了。


    坐在窗戶邊的伏黑惠翻著書,看見她還有點驚訝。


    「五條先生那裏沒關係麽?」


    「沒關係。他走得太快,一會還需要你幫我一下哦。」


    貓屋敷花子坐在他對麵。完全看不出來當初貓屋敷還要比伏黑大不少。


    「哪裏都沒有看見他。虎杖怎麽樣了?」


    伏黑惠一時無言。他難以啟齒,沉默地翻過了一頁書。


    「虎杖在一次任務裏和宿儺同歸於盡了。」


    要說的話梗在貓屋敷花子的喉嚨裏。她扭過頭,看著窗外盛開的花。


    「不錯。他算是有了正確的死亡吧。」


    她擺出咒具,都是她這些年的收藏。足足擺了半張桌子,沒有哪個低於特級。


    看上去仍然是青少年的咒靈揚起頭,露出了漂亮蒼白得如同天鵝的頸項。


    「我也想要有正確的死亡。當年五條老師也是把殺掉我的任務交給你的,現在實行一下,也不算為難你吧?」


    這就已經很為難了。


    伏黑惠默默吐槽了一句,然後利落選擇了一柄款式熟悉的彈°簧°刀。


    「眼光不錯,那是我的最愛哦。」


    貓屋敷一邊說話,一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正式完結了。非常感謝小天使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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