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欣望著葉蘿重複道:「他可以,他有選擇返回某個時間點的權利,我隻是想讓他回到我媽媽出事的那天,讓他救回我媽媽,但他沒有這麽做。」


    厲南欣的眼眶裏盈著淚水,唇角揚著嗓音卻很冷:「因為返回過去時間點的代價是係統會強製收回他的記憶,他在這裏的研究成果會煙消雲散。」


    她冷笑出聲:「所以我親愛的父親,你尊敬的吳雲清教授,他為了把所謂的研究成果帶回現實世界,選擇了放棄我的媽媽。」


    葉蘿明白了。


    怪不得當時教授回去之後突然就加快了研究進程,很快就取得了項目成功。


    當是她以為是教授在國外閉關的原因,現在才知道真相竟然是這樣。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實世界追蹤我們的那波人也是你安排的吧?」葉蘿問。


    「沒錯。」厲南欣果斷承認了:「我在國外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朋友,他爸爸是某個組織的頭目,他也想要那個研究成果,所以根本就不用我多說什麽,我隻要告訴他吳雲清完成了研究就夠了。」


    「難道你沒想過那個組織甚至會要了他的命嗎?」葉蘿道:「他是你父親!」


    厲南欣聳肩:「你以為我會在乎嗎?我媽媽已經被他放棄了,我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他最在乎的不就是那個研究成果嗎?那我毀掉它就是了。」


    沉默片刻葉蘿道:「教授的那個研究會拯救無數人的生命……」


    「可是我媽媽怎麽辦?」厲南欣往前一步盯著葉蘿的眼睛:「我媽媽就該死嗎?她明明也有機會活的。」


    葉蘿看著她:「抱歉,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我就知道……」厲南欣涼嗤:「你也不過是個機器罷了,一個派來保護他的機器。」


    葉蘿沉默,因為保護教授確實是她的職責也是她的任務。


    厲南欣從她身上收回了視線:「那我繼續說吧……這裏的基地毀掉以後,我爸就回到了現實世界,繼續了他的研究,他甚至都沒有去我媽媽的墓前懺悔。」


    她的嗓音添了一抹涼意:「我安排好了那個組織的事情之後也消失了,你或許同樣以為我去了國外,實際上我也來到了這個世界。」


    她牽了牽唇角,似乎陷入了溫暖的回憶:「在這個世界裏我有一個超級愛我的爸爸,還有兩個特別寵我的哥哥,但我沒有媽媽。」


    她微微咬牙:「因為母愛是無可替代的,更是無法複製的,我也需要時時刻刻的提醒我吳雲清所做的一切,他得到什麽樣的代價都是他罪有應得。」


    她緩了緩情緒視線又移到葉蘿身上:「我以為我會在這個世界幸福的生活下去,直到我發現你好像也來了。」


    葉蘿回想了一下:「你是看到了運動會相關熱搜?」


    「沒錯。」厲南欣視線柔軟幾分:「我之前答應過你,給你的角色是個小富婆,但人設我必須按照劇情來,所以劇情裏葉蘿的結局並不好。」


    「但那又怎樣呢?」她看著葉蘿說:「起碼你的名字成為了你想要成為的富婆。而且如果某一天我突然想改變,也可以改變這個人的結局,畢竟我就在這個世界,還和她成為了好朋友。」


    她這樣一說,葉蘿自然就理清了所有的前因後果,包括為什麽原主會和厲南欣關係這麽好,畢竟她們完全沒有交集。


    「可是那天我突然發現熱搜的葉蘿不一樣了,不再是從前那個作天作地的葉蘿,反而和你越來越像。」


    葉蘿補充:「所以你回了國,約我吃飯,並在飯局上確認了這件事。」


    「對啊。」厲南欣看著她:「你們隻是共用了一個名字,眼神是完全不一樣的,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她,但好在你失憶了,你什麽都不記得。」


    「所以你讓常平試探我,想通過她了解我的狀態。」葉蘿看著她:「你才是她背後的老闆。」


    「對。」厲南欣嘖了一聲:「可惜,我誤會了,我在現實世界看過你的成績單,我以為你的反催眠的項目是0分,你就真的對這一塊完全不懂,卻沒想到你甚至比常平都厲害太多。」


    她看著葉蘿問:「我很好奇,這一點到底是怎麽回事?」


    葉蘿麵色平靜:「不奇怪,隻是考核教官給了我0分而已,並不是我要騙你。」


    雨勢變得小了些,遠近各處的景色倒依舊像是蒙著一層霧,厲南欣笑著說:「葉蘿,其實我不光要確認你的狀態,我還希望你永遠不要記得那串分子式,別管是在現實還是在這裏,我都不希望那個研究成功!」


    「所以南城的那些事也都是你安排好的,你知道顧棲一定會想起來,所以安排人偷走了他的許願瓶……」葉蘿頓了一頓:「或許根本不用你安排,你隻要把我們要去南城的消息透露給厲南鬆就夠了。」


    「沒錯。」厲南欣眉心微擰:「我隻是沒想到你這麽聰明,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警方合作,利用這些信息一舉殲滅了黑沙組織,包括厲南鬆……你讓我很難過。」


    葉蘿看著她:「是你的執念太深了。」


    「或許吧。」厲南欣收了傘,仰頭讓細密的雨絲落在臉上,她語氣悲涼:「現在我在這裏的家也毀了,我徹底成了孤家寡人,我一時間竟然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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