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家裏看著廚師準備晚餐的馮太太咬了咬牙,恨恨的把手機丟到了一邊。


    ……


    翌日一早,顧棲一家三口晨跑結束回家吃了個早餐,葉蘿叫來林叔跟他一起去了二號樓的家庭影院,顧棲則慫恿顧錦書上樓換衣服。


    「爸,這可是咱倆第一次跟她一起看電影,不得穿的板正點嗎?我都打算穿我的小西裝了。」


    「你還有小西裝?」顧錦書問。


    顧棲點頭:「嗯,她給我買的,說是出席一些比較正式的場合時需要穿。」


    顧錦書原本是不打算換衣服的,但看顧棲如此謹慎認真的態度便也順了他的意,上樓換了套西裝。


    西裝革履的父子一起到了家庭影院,傭人把爆米花和果汁遞給兩人,林叔又領著他們進了影院的門。


    別說,還真挺像那麽回事。


    葉蘿正在中間的位置端坐著,看到兩人的模樣還稍稍愣了一愣:「穿這麽正式啊?」


    「我爸要求的。」顧棲搶答:「他說這是第一次跟你看電影,要正式一點以示他的用心。」


    「是嗎?」葉蘿怎麽這麽不信呢。


    顧錦書輕描淡寫的看了顧棲一眼,在葉蘿旁邊的位子落了座:「不知道顧太太對我們的表現可還滿意?」


    葉蘿拍了拍另一邊的位子示意坐在後排的顧棲過來:「目前為止還算滿意。」


    顧棲識趣坐到了她旁邊:「那我們開始吧?不知道今天看什麽類型的電影啊?」


    葉蘿一抬手,林叔關掉了家庭影院的燈光,一瞬間的黑暗之後熒幕上出現了今日份電影片頭,顧棲聽到葉蘿雲淡風輕的聲音。


    她說:「閱兵式。」


    顧錦書和顧棲皆是神情一頓,轉頭看她:「閱兵式?」


    葉蘿抬手比了個噓,神情間肅然又冷靜,三個人的視線一齊望向熒幕,片頭結束,閱兵式正式開始。


    初時顧棲還有些不解,心思活絡著什麽時候偷偷溜出去把空間留給葉蘿和顧錦書,可當看到那整齊劃一的方隊出場,他的腳就仿佛被釘在了現場,心潮起伏間滿是崇拜和激動。


    就這樣,三個人安靜的坐著看完了將近三個小時的閱兵式,等家庭影院的燈光亮起,顧棲尚且陷在那種激昂澎湃的情緒裏。


    當年國慶閱兵的時候顧棲並沒有關注,後來聽班裏同學聊起是多麽的震撼,直到今天看到才深切的體會到那種震撼。


    一直到吃午飯的時候顧棲還在跟顧錦書聊閱兵式的細節,顧錦書也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講出來了,看得出顧棲意猶未盡。


    隻自始至終葉蘿都很沉默,這讓顧錦書有些奇怪。


    等顧棲上樓休息,葉蘿就做到了客廳落地窗邊的小吧檯上望著窗外的景色發呆,顧錦書端著果盤過去,在她對麵落了座。


    「怎麽了?好像從影院出來你就沒怎麽說話,不高興?」


    葉蘿叉了塊蜜瓜,說起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本來看閱兵式是為了給顧棲正一正三觀,但看完之後她內心卻莫名有些壓抑。


    很失落、很遺憾,還夾雜著一點傷感。


    就好像有一團棉花堵在心口上,很奇怪的感覺。


    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尤其還是對顧錦書解釋,便隻道:「沒有不高興。」


    顧錦書看出她不想多說,便笑了笑:「待會要去卡丁車俱樂部,如果你很累的話可以休息,我帶他去就可以。」


    葉蘿微微聳肩:「卡丁車我還沒練過,得去現場試試。」


    顧錦書的指尖在桌麵淺淺一扣:「其實沒關係的。」


    「什麽?」


    「輸贏。」顧錦書笑著說:「不需要把輸贏看的太重,孩子之間的玩笑算不得數,如果顧棲輸了,我會去找老馮說的。」


    葉蘿看他,擰眉:「顧錦書,這可不是輸贏的問題,你知道這個運動會對顧棲有多重要嗎?」


    顧錦書張了張嘴,葉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算了,你不會知道的,你根本不關心顧棲。」


    她徑直離開了吧檯,轉身上樓。


    ……


    大概是周末的緣故,卡丁車俱樂部的人還真不少,好在顧錦書提前包了一個廳,帶著葉蘿和顧棲下了場。


    跟著專業教練聽完課,顧棲直接放手去練了,葉蘿坐進車裏,手握上方向盤的一刻心裏卻沒來由的緊張了一下。


    有點慌。


    顧錦書蹲下身子又把要領給她講了一遍,包括如何踩油門、剎車,如何加減速,如何過彎等等,等葉蘿點了頭他才拿過頭盔直接幫她戴在了腦袋上,還非常仔細的調整了卡扣帶子。


    完成之後他抬眸就對上了葉蘿的視線,笑了笑,他抬手在她頭盔上輕輕拍了一下:「習慣了。去吧,慢一點。」


    葉蘿抬手拉下擋風鏡的時候還在想,他說他習慣了,他習慣了什麽?


    啟動車子,踩下油門,卡丁車迅速往前移動,葉蘿操控著方向盤,聚精會神的望著前麵的路況,腦海中的疑惑很快煙消雲散。


    剛開始的一圈一切順利,她的速度並不快,技巧也在逐漸的摸索中,直到第二圈的時候她和顧棲的車子相逢,顧棲過彎的時候輕撞了她的車子一下,一瞬間的震動感讓她腦海裏閃過好多零碎的畫麵。


    她坐在飛馳的汽車裏操控著方向盤,呼嘯的風聲中有玻璃破碎的聲音和子彈的撞擊聲,後視鏡裏是窮追不捨的車輛,她能做的隻有一件事,踩死了油門往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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