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司夜眸子瞬間冰冷,狠狠地看向沈微道:「我隻想看看她,我隻想贖罪。」


    「讓他進去,」厲璟灝冰冷的聲音從後麵響起,寒司夜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直接走了進去。


    沈微被他的泣血眸子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進去,對,確實該讓他進去,讓他看看曾經愛過他的女人,變成了什麽樣?


    床前,寒司夜看著那不能蓋被子,焦黑的身軀,硬邦邦的,看不清她的臉,隻有若隱若現的輪廓能分清她是誰?


    寒司夜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她身體,還是讓他無法接受。


    淚水滑落,痛的他整個人必須依靠著床才能勉強直起身體,皮囊下的靈魂仿佛被抽離,一下一下鑽心的疼。


    「我來了,月兒,我知道了一切真相,是我對不住你。」


    「你跟我說,要我小心蘇沐,這個女人沒有我看到的那麽簡單,你說讓我永遠不識悔滋味。」


    「今天我算是真正的見識到了,對啊!此刻我連後悔兩個字都說不出來。」


    「如果你能醒來,要殺要剮,我悉聽遵命,隻要你能活著,我把我的命賠你好不好?」


    「外麵下雨了,我知道是老天在為你哭泣,今夜我跪在雨裏想了很多,我和你之所以落到這個地步,一切罪魁禍首都是我。」


    「是我眼瞎,不識人,是我從來沒有信任過你,可惜啊!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蘇沐已經死了,死的慘烈,這是她應得的報應」。


    ……


    寒司夜說著說著泣不成聲,他趴在床邊,喉嚨哽的緊,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知道,什麽叫痛苦到詞窮。


    身後南飛再也忍不住,大步走出病房,站在窗子邊默默流淚,心裏哽的慌。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朋友痛苦成這樣,那種痛,或許別人感受不到,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他又豈會不知。


    寒司夜爸媽死得時候他沒有落淚,就是把自己鎖在屋子裏,不吃不喝整整五天,直到被他打醒,他才喝了點水,從此振作起來。


    而這一次他哭的那麽撕心裂肺,或許他真的後悔了吧!可是覆水難收,後悔已經失去了意義。


    沈微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帶著些許哭腔,「怎麽呢?你為那死渣男難過?南飛你有沒有心啊!那死渣男就是活該。」


    南飛驀然回頭,瞪著她,「我沒有,我為赤月難過,都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真相才大白,可是她,她的那樣子……她還能活嗎?」


    南飛再也說不出一個字,看著窗子外的大雨,無聲落淚。


    沈微陪他站在一起,心裏堵得慌,「她會沒事的。」


    忽然想到什麽,沈微問道:「蘇沐那賤人真的死了嗎?」


    「應該是,寒司夜想要除去的,絕對活不過多久。」


    「沒想到堂堂寒總竟然會被那女人玩的團團轉,就連月月也被折騰成這樣,哎!」


    ……


    第110章 厲先生的回憶,原來她還有宮頸癌


    病房裏,赤月因為寒司夜的聲音,手微微一動,一動就扯著她的傷口痛,她眉頭緊鎖,想睜開眼睛,卻怎麽也睜不開?


    寒司夜跪在那裏,苦笑道:「為什麽?明明是你救了我,你還要瞞著我。」


    厲璟灝走了過來,冷聲道:「寒總既然懺悔完了,就滾吧!相信月兒醒來也不想見到你,更何況她的生死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不,我想陪著她,直到她醒來,我想懺悔,」寒司夜眸子有些乞求,他看著厲璟灝,希望能得到機會。


    對於這個男人,他是感激的,是他在赤月痛苦之時,伸出援助之手,給她了一絲曙光,也是他讓事情真相大白,以至於他沒有被繼續蒙在鼓裏。


    「來不及了,以前你不懂得珍惜,現在沒有機會了,」厲璟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口是痛的。


    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本可以直接除去,可是他不能,畢竟對於他來說,寒司夜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曾經的他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心髒在他身上的那種痛苦加愧疚,他記得三年前自己因為心髒病差點要死去的時候,爺爺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


    ……


    「灝兒,告訴你個好消息,找到和你心髒高度吻合的人,而且他同意捐贈一顆心髒,有一顆心髒,你就能好好活著了,可是,我擔心那男人反悔,我得派人暗中守著他。」


    那個時候的他,虛弱到連說話都是一種奢侈,隻是睜著一雙眼睛,眨呀眨,任由醫生在他身上搗鼓。


    他是陽城傳奇般的男人,若不是患了病,他還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商人。


    厲家最厲害的掌權人,人啊!在疾病麵前不堪一擊,一顆心髒差點要了他的命,可也是寒司夜這顆心髒,給了他生命,卻也讓他承受了更加大的痛苦。


    對,寒司夜就是捐贈給他心髒的那個男人,他當時以為他有了希望會活下去,卻不曾想到,還沒等來心髒他就死了,死去的時候,他的魂魄飄蕩在寒司夜身邊,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取出匕首劃破胸膛,掏出肝髒,當著他的麵活活捏碎,然後死相慘烈。


    而他爺爺趕來的時候,正好在他還有一口氣的時候取下了他的心髒,那顆跳動的鮮活心髒就在他眼前。


    當心髒按在他的體內,夢裏一個白髮老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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