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戰鬥,雖然遼陽軍有驚無險地守住了陣地,但其中的艱險隻有親身經曆才能深切體會到:


    75%的工事受到了敵軍炮火的密集覆蓋,其中,15%的工事直接被命中或中近失彈,另有15%的工事被日軍敢死隊以肉彈引爆……統計下來,居然有2成以上的工事被摧毀或者不堪使用。


    在人員方麵,一直廝殺在一線的4、5兩團自不必說,便是6團也是傷痕累累,日軍連續高強度的多波次進攻,給了守軍極大的壓力,營、連級的預備隊悉數消耗殆盡,就是各團的補充部隊也已經填補到固守兵力的窟窿中,若不是每團還留了400號人的精幹力量,今日日軍在打破缺口後根本就抽調不出兵力來堵漏。經過兩個階段的大戰,2師的3個主力團的戰鬥兵力折損了3成有餘,能戰鬥的將士中,還有一成多是帶著輕傷上陣的。


    白天的戰鬥,日軍付出了屍橫遍野的代價,衝在最前麵的幾個聯隊悉數被打殘,有個別大隊更是全軍覆沒,但鬼子也在遼陽軍的防線上啄了數十個深淺不一,位置迥異的缺口,最大也是最要命的缺口,便是2、3號陣地結合部的那個缺口,被連著爆掉6個永久性工事後,在2500多米的寬度上,沒有了國防軍的連綿工事。更要命的是,連側射火力都被削弱了不少。


    這個防線的薄弱點,國防軍心知肚明。經過激烈爭奪而不敵地日軍也是看在眼裏。岡市下令撤退後,大穀直接命令日軍各炮兵全部對準缺口猛轟,一心想要予以繼續擴大,即便在遭到國防軍炮群的死命壓製後,也是死命射擊,全無顧忌。立花和島田早就差不多是光杆司令了,這時更是如同嗜血的狂魔一般。就連地動山搖的雷公彈也動搖不了日軍的決心。


    在這樣的拚死炮擊下,缺口處的地皮被整整削去了一層。原本大片地屍體亦在這樣的炮轟中蕩然無存,而周邊地防禦工事和掩體,也在這樣的攻擊下不由自主地顫抖。


    接下來的戰鬥,可不是那麽容易了。


    除了傷亡和損失,更可怕的是將士們的疲勞。很多士兵已經進行了一個多月高強度的戰備與作戰,特別是擊退白天心驚肉跳的攻勢後晚上還要應付日軍地夜襲,更加令人頭皮發麻。這樣的日子。撐一天兩天可以,撐三四天,便是再堅強的人,到了戰鬥空隙便覺得眼皮發沉、身體發麻。


    營團長直接在一線帶兵,他們親眼就看見,很多士兵吃飯吃著吃著,手一鬆,飯碗掉在地上。人已經癱倒了,或者,走路靠著牆根都能睡著過去。在如此寒冷的冬夜,一旦這樣昏睡過去,很容易醒不過來。原來3個團長認為李杜安排3團輪流安排防禦兵力是有些太過矯情了,現在想來。虧得還是輪流接防,不然,戰鬥打得正猛烈,士兵們卻打起了瞌睡,如何是好?


    日軍也決不放過任何可以騷擾的機會,大規模的兵力雖然撤退了下來,但冷槍冷炮一直不斷,間或還要安排小分隊摸營,典型的騷擾戰法!


    麵對防線上的缺口,李杜苦苦思索。尋求應對之法。雖然,他手上還掌握著2師地警衛營和補充營。身後還有遼陽營和新民營這樣的精銳,可是,那是壓箱底的家夥,不到最後拚命的時候是不拿出來的,如果第三階段第二天就要動用這些力量,下麵的戰鬥如何打?…,


    “師座!”副師長也和其他一樣連續熬了兩個通宵,實在挺不住了才打個短盹,可隻要鬼子一炮擊,他就立馬清醒過來,72個小時裏,真正合眼地時間不到72分鍾!兩隻眼睛熬得通紅,紅得便是比起成年的雄兔也是不逞多讓。


    “15、17,各抽調一個團的兵力,增援南線!”


    “那東線怎麽辦?”


    “東線鬼子打不進來!”李杜看了又看,“別看東線鬼子的火力密度比這裏還狠,但那裏雷聲大雨點小,鬼子隻是虛張聲勢,沒有多少實質性進攻,可見火力是在了,兵力卻差不多抽調走了,我們也正好調兵——難道,隻需鬼子增援,不許我們增援?”


    “他們是旅屬團,論實力,2個才稍稍比我們1個團強些。”副師長嘴巴張了又閉上,“我就是一點想不明白。”


    “怎麽,還在耿耿於懷戰區不給我們援兵?”


    “是!我就是這點想不明白!”副師長也是個耿直的漢子,“別的咱就不說了,11師近在沈陽,到遼陽也就是半天火車的事情,哪怕前後加起來,增援一個師,也絕不會超過4天,而且,11師和我們2師是一個體係裏出來的呀,若論熟悉,那再也合適不過了。但是,隻給了我們兩個營!是的,這是咱國防軍最牛的營,可再牛也是營啊,11師可是響當當地主力部隊,整整一個師呐!”


    “看不出你對陸副座、各總長地牢騷還不小呢。”


    “而且,師座,你說,大本營連雷公這樣都能配合給我們用,為什麽不肯增調一個師,隻要再有一個師,不要說遼陽南線固若金湯,便是我們主動掩殺過去,也不見得不能撼動敵人——關東軍和朝鮮軍已經被我們打得差不多了,就是第三師團厲害點,再我們兩個師,難道還衝不破敵人的防線?”副師長地臉色很凝重,“師座,您說,總統從來都是料事如神的,這回我怎麽就看不明白呢?好歹,國防高專我也去進修了呀,張總座、蔣總座的課都認真聽了,不至於連一點邊都摸不著吧?不少字”


    “如果真摸不著呢?”


    “太失敗了。脫了這身軍裝,回爐修煉去!”


    “總統地意思,我原來也沒看明白,但是,這兩天鬼子的拚勁,讓我忽然有了豁然開朗的感覺。”李杜望著比自己還年長幾歲的副師長,笑了。“如果從遼陽戰局來看,我們這麽打真是太失敗了。守麽如此戰戰兢兢,還讓鬼子圍住了亂打,可是,你跳出遼陽,這局麵便活了!”


    “願聞其詳……”


    “大的我也是朦朦朧朧,北風計劃還是嚴格保密的狀態。但有一點,總統的命令很明確。絕不許我們打出去,而且,要我們把鬼子牢牢地吸引在遼陽,既不能讓鬼子占了遼陽,也不能讓鬼子離開遼陽……”


    “看得見,摸不著,百抓撓心啊!”


    “所以嘛!”李杜笑了,一天激戰下來。終於也有了一點放鬆地心情,“如果按你的話,11師調過來,防線上肯定是安排不下,那隻能用作兵力輪動,可計劃早就排好了。11師和我們關係再密切,中間地輪動也不好安排,萬一配合時出個岔子,然鬼子抓住了打,可是大大不妙。如果要殺出去,打不過日軍固然是白搭,如果能打過,充其量是個擊潰或者力敵的局麵,這不就距離總統‘不放鬼子離開遼陽’的目標更遠了麽?”…,


    “經過這麽一說,我倒是有些明白了。還是要讀書啊!”副師長打小就不愛讀書。年紀稍長便因為混江湖打抱不平而落草為寇,槍法、拚勁都是響當當的。當時夏海強就相中了他準備帶去海軍陸戰隊,結果不適合學遊泳才作罷。這麽多年來,一直拚殺在一線,下午4團投入團預備隊的時候,差點要殺過去帶隊,好歹讓李杜給製住了。


    這麽一員猛將,在刺刀見紅的戰場上,特別是在這樣需要竭力咬緊牙關、拚死抵擋的一線,尤為需要,不然,為啥原本好端端地在國防高專進修,遼陽戰局一開始便放了回來——總統地心思縝密到了這種程度,11師派不派,恐怕早就在掌握之中了吧。


    而且,前兩天,總統電報中還在問自己的抉擇,到底是殺出去還是爭取更大可能的戰果,當時已經做了選擇,一切的忍耐就是為了全盤爆發的那一刻,哪裏會沉不住氣呢?


    炮聲轟鳴,日軍夜襲了!


    端的是來勢凶猛。


    關東軍當時也組織過一次夜襲,被電母和雷區折騰得“yu仙yu死”,但今夜的這輪夜襲,卻是非使出全身力氣不可。


    “我去!”聽到炮聲的副師長大吼一聲,仿佛全身地疲勞都一掃而空,一個箭步衝出去,指揮部門口已經響起了他特有的大嗓門:“警衛營跟我上!”


    呼啦啦,不用多招呼,警衛營的棒小夥子早已經排成了列,火光下,照耀著每張年輕的臉,其中還包括了副師長自己的親侄兒。


    “弟兄們,小鬼子又殺上來了,他們是賊心不死!好嘛!跟我們拚夜戰來了!你們說,鬼子怕老子,還是老子怕鬼子?誰怕誰?”


    “鬼子怕老子!”


    “鬼子摸上來了,怎麽辦?”


    “殺他個狗日的!”警衛營平素都是副師長帶地隊,連脾氣和語調都是一模一樣。李杜想笑,但是沒笑出來,隻是靜靜地站住腳,聽副師長在那裏動員。


    “嗯,不錯,這才是咱們2師的精神氣!我張……二……大江沒看錯各位,個個都是好樣的,都是爺們!”副師長原名張二毛,落草後名聲大了,道上人送一個渾號“二毛爺”,後來秦時竹辦起了團練,編成了巡防營,“二毛爺”難聽了,便有了大江這個大名,意思大江大河沒有他二毛邁不過去的坎。


    但平素都叫習慣了,蔣方震、張紹曾這批留洋歸來的總長叫他張大江,像陸尚榮、何峰、夏海強這些老早就認識的,還是二毛不離口。張大江也開心,說明老大們沒把自己當外人。李杜大多數時候都管他叫二毛兄,隻有開會時。為了嚴肅起見,二毛實在叫不出口,大江又叫著別扭,才用副師長的代稱。2師最多地時候有3個副師長,最少也有2個,但下麵都知道,如果李杜喊副師長。一定是指張二毛,不。張大江!


    “好,出發!”二毛副師長咬咬牙,聽著越來越激烈的槍炮聲,望著被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的防線缺口處,大喊一聲。


    “二毛兄!”


    “師座!”


    李杜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去,握住二毛地手,低聲說道:“千萬小心!”


    “嗯。你放心吧,能對付老子地鬼子還沒生出來呢!”


    哈,下麵差點笑彎了腰!李杜也笑岔了氣,一拳頭砸在對方胸脯上,“就知道瞎吹!”


    “師座,我走了,老子**小鬼子!”說話間,他早已帶人飛快地跑了。渾然看不出是一個連著三天兩夜沒說過囫圇覺的疲憊模樣。…,


    “師座?”聞訊趕來地參謀長大驚失色,“你怎麽讓副師長上前線去了?”


    “他帶了警衛營去。”李杜寬慰後者,“警衛營是他一手帶出來地,最是知根知底了,沒事!”


    “可是,槍炮無眼。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怎麽和嫂子交代?”參謀長急得直跺腳,“快,傳令兵,把副師長給我追回來!”


    “不!讓他去吧,警衛營也要見見血了。”李杜咬牙切齒,“這不是最後一天,這隻是開始,我們每個人都要有到這一步的打算!”


    缺口地戰鬥正呈現白熱化狀態,在無數照明彈的照耀之下。亮堂得如同白晝。無數的槍彈,都朝這裏飛來。日軍死戰不退,在零下20°的冬夜中,也不知道哪裏迸發出來的力量,鉚足勁猛突。為了防止缺口擴大,特別是為了防止日軍利用缺口滲透進敢死爆破隊,4、5、6各團將全部預備隊都投入了進去,因為15、17兩旅的增援部隊明天就能趕到,不必再留有餘力了。


    上千人的敵我部隊,在缺口附近戰成一團,而在防線地其他角落,能直接進行火力支援的,拚了命地進行覆蓋射擊,隔斷日軍後續增援道路,不能進行火力增援的,則利用一切機會加固防線——鬼子固然在缺口猛攻,可不能隨隨便便抽調人手前去增援,否則一旦轉移攻擊重點,工事很容易陷落。


    在各團防守兵力已經化整為零以據點為單位扼守時,最好的堵漏辦法不是拆東牆補西牆,而是留有強大的機動兵力,這才是彈性防禦的精髓!


    副師長來了!


    國防軍第2師,鼎鼎有名的胡子副師長——張二毛來了!


    “弟兄們,跟我衝!”


    即便在如此紛亂的戰場上,二毛特有地大嗓門還是清晰可聞,而二毛手裏的武器,也是的的確確地新鮮貨——是總裝最近才開發成功並列裝的三年式試驗衝鋒槍。


    衝鋒槍的作用,是代替原來常用地輕機槍——雖然輕機槍火力更猛,射程更遠,但弊端也顯而易見,太重了。一挺輕機槍可以抵得上2挺衝鋒槍,而輕機槍的彈藥又是衝鋒槍彈藥的2倍重量還不止。一個是7.92的步槍尖彈,一個是9mm的圓頭短手槍彈。


    由於時間緊迫,隻有休整過的遼陽營和新民營才領到了一些,素來對新式武器最感興趣的二毛,見識過衝鋒槍在50步內彈潑如雨的威力後,死活給自己要了一支。二毛雖然已經是高級軍官了,但對於武器,胡子出身的他從來就有自己獨特的理解——他用不慣那些勃朗寧,認為那太輕、太小,他地最愛就是駁殼槍,而且一背就是兩把。


    輕機槍火力猛、射速快,也是他非常喜歡地兵器,可一旦拿到了衝鋒槍,那就不知道一提了。


    “嘿嘿,衝鋒槍在手,近戰無敵手!”


    二毛手提衝鋒槍,身挎駁殼槍,在貼身衛兵帶領下,帶著400來號警衛營衝入了戰團,那一馬當先的英姿,足見當年胡子本色,隻可惜沒騎好馬,不過,也減少了被發現並命中地可能性。二毛猛則猛亦,莽卻不莽!


    夜戰是仁田地主意。他和大穀一唱一和,終於讓岡市下令進行夜戰——保持對支那軍的持續壓力。在夜戰部隊動身之時,岡市還以七生報國和203高地精神為鼓舞,向這批炮火做了精神動員,卻絲毫沒喲托出仁田和大穀的用意——他們隻不過是日軍試探國防軍防線強度與可靠性的探路石,是可以任意舍棄,用來墊腳…,


    “很好。很快!不過……”大穀若有所思,“支那軍的反擊速度很驚人。現在已經和我們廝殺在了一起,但是,我感覺新投入的支那軍已經到了再而衰,三而竭的地步了。”


    “你地意思是,繼續加派力量?”仙波心有不甘地說道,“今天白天的進攻廢掉了3個聯隊,晚上又廢掉了1個!難道。4個聯隊地代價隻是為了刺探支那軍防線的虛實?”


    <a id="ads" href="/">【本站首發,最快更新】</a>


    “不要說4個聯隊,隻要能拿下遼陽城,4個師團都沒有什麽了不起!”仁田看不慣對岡市唯唯諾諾的仙波。


    “夠了!”一邊是自己的心腹,一邊是以悍勇聞名的朝鮮軍師團長,岡市不想關係搞得太僵,便說道,“遼陽城一定要拿下來,如果這條路走不通。明天還可以改變戰術!”


    “用不著了!”大穀放下望遠鏡,平靜地說道,“明天的部隊我已經找好了。不用4個師團,隻要3個聯隊,1個主攻,2個佯攻!其中。在關鍵地段,隻要一個大隊就夠了!”


    “哪個大隊?”仙波忽然覺得對方的目光全在自己身上,他感到一陣寒意。


    看著大穀似笑非笑地模樣,又看著仙波欲言又止的情形,岡市馬上明白了過來,這個大隊,一定非第三師團的清川大隊不可。


    他看了看大穀,又看了看仁田,看了看仙波,又看了看其餘兩個師團長。才發現。所有的目光焦點都聚集在他身上。哪怕是如此寒冷的夜晚,他也能感受到各種目光投射而來的滾燙與火熱。


    “諸位。遼陽是一定要拿下的,方才大穀師團長提了一個建議,請各位看看如何?”


    清川大隊,如果從字麵上理解,並沒有什麽特別出眾的地方,但是,如果仔細深究起來,後麵卻是大有奧秘所在,其中地關鍵,就在於清川大隊的人員組成大大迥異於其他師團下麵的編製——確切地說,清川大隊雖然頂著大隊的旗號,但兵力和實力,都淩駕於一般的大隊之上。因為,清川大隊的兵員不是普通地三年製義務兵,全部都是誌願兵,少則7、8年,多則10餘年。


    因為清川大隊除了清川兩字以外,還有一個別名,叫做“孤兒大隊”,裏麵的士兵,乃至中低級軍官,全部是遺孤,這些人的父親,已全部化成了靖國神社中的鬼魂。包括20年前甲午中日戰爭的遺孤、10年前日俄戰爭的遺孤。這些遺孤,自小便由日本政府撫養,其中體格強壯、才智出眾的,被吸收進入少年軍進行培養,接受係統的軍國主義教育。期間,更以父兄戰死的光輝事跡“熏陶”,這些遺孤早就被訓練成六親不認的狂熱武士道信徒,其好勇鬥狠地成分,比起其他部隊來那是有天壤之別。


    而且,由於清川大隊地人員長期在一起,其默契程度和配合水平更高出其餘部隊一籌,能承受更大的損傷和挫折而不至於使士氣下降太多——一句話,這是日軍係統中最頑固、最堅硬也是最可怕地軍國主義堡壘,從上到下充斥著武士道的屍氣。倒是大大玷汙了清川這個美好的地名。


    在日俄戰爭中,清川大隊扮演了非同一般的角色,在麵對俄軍重點防禦的地段和工事時,清川大隊能以完全不要命的攻擊方式擊破俄軍的防禦,在203高地攻防戰中,本來就是要由清川大隊擔任主攻角色的,但由於該部當時正在承擔防禦任務無法抽調而作罷,結果乃木成就了軍神之名,日軍卻付出了4000名的代價。


    現在大穀提起清川的名字,就是顯而易見地將遼陽當作了203高地一般難以逾越的關鍵。


    現在,輪到岡市拍板了……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國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影梧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影梧桐並收藏國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