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軍令如山,便是立花和島田再不情願,也得照著去執行,自然,牢騷滿腹是不可避免的。


    “諸位,目前的戰事已經很明顯了。東路軍同樣陷入了苦戰,但他們的處境比我們好一點——原來,我以為是我們比他們好一點。”仁田的臉色異常嚴峻,說話時的仁丹胡抖動十分厲害,隻有在內心焦躁的時候才可以看出這一點。


    “我本來以為,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用層層推進,步步為營的方式打開缺口,撕破支那人的防線,但是,支那人的遠程火炮改變了這個局麵——如果我們總是停留在原地做慢騰騰的攻擊,那就意味著這種遠程火炮將我們的炮兵逐步收拾掉,這是難以容忍的!現在的辦法,就是要快,哪怕我們和支那軍混在一起成僵持狀態,也比目前這種狀況好——拖得越久,對帝國越是不利。”


    大穀手執教鞭,就著沙盤講起他的整體思路來:“先用第一波進攻探明此處的虛實,特別要注意標注永久性和半永久性、特別是暗藏工事的區域,然後,其他部隊在其餘陣地發起牽製性進攻——要讓對麵的支那軍認為方才我們第一次發起進攻的目的隻是為了佯攻,趁支那人的注意力和火力都集中在其他地方之時,重炮迅速開火,打掉支那人的防禦節點,然後使用突擊力量迅速打破缺口,並擴大之!”


    這真是一個匪夷所思的作戰計劃。姑且不論能否行得通,單就各梯隊、步炮協同就有很高地協調要求,各聯隊長麵麵相覷——最初的作戰計劃不是這樣的啊,這樣一來,把原來苦心研究數日,在沙盤上反複推演的作戰計劃等於是推倒重來,這合適麽?


    望著張口結舌的參謀群。仁田師團長苦笑著道:“這個計劃基本上是臨時擬定的方略,很不精細。也沒有經過詳細論證……可是!”他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形勢地突然變化使得我們不得不做出如下調整,我和大穀長官做了充分的溝通,認為這是擺脫目前不利境地,盡快完成目標任務地捷徑。否則,我們的鮮血全部都得在這道防線前耗盡。”


    “可是……”下田試探著問道,“假設重炮沒能掃平支那軍的防禦工事呢?”


    “那就要用進攻部隊的肉彈!讓他們發揚七生報國的精神!”仁田斬釘截鐵地回答。


    “諸位。不要顧慮犧牲——完不成任務才是最大的犧牲!”大穀朝眾人深深一鞠躬,“為了天皇,為了帝國,拜托了!”


    “可是……”肥前問道,“即便掃清了支那人的防禦陣地,恐怕重炮部隊也不複存在了吧,後麵我們拿什麽掩護步兵進攻?”


    “沒有可以要求增援,如果打不開缺口。全軍困頓於弓長嶺之下,再保全實力也是浪費。”仁田麵目猙獰,“炮兵是打開缺口地敲門磚,門開了之後磚還是不是完好,目前沒有討論的必要!”


    這幾乎是宣判了立花和島田兩聯隊的死刑,如果兩人在場。恐怕都會暈厥過去,即便如此,肥前、渡邊還有下田等人還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其實,大穀和仁田的估計和形勢判斷不算錯。


    因為一號陣地的易守難攻,2師在構築防線時巧妙利用了地形和地貌,利用天然之險來抵擋敵軍進攻,工事密度不僅低於平均水平,更不必說與工事密度奇高的四號陣地相提並論——為了構築連綿防線,在無險可守的四號陣地上,國防軍構築了大大小小一百餘個工事。占了整條防線地45%。著實是一個令人心悸的數字。…,


    兩個對手的指揮中樞都在思考,前麵卻已經打得不可開交。


    一號陣地前。400多名鬼子兵已經排著衝鋒隊形殺將過來了。帶隊的大隊長隻接到一個命令,衝!把支那人的防線衝出一道口子來!


    “轟隆”聲不絕於耳,要麽是國防軍近距離支援炮火在拚命開火,要麽是地雷在鬼子人群中逐步炸響,這裏是國防軍地雷戰術的最高成就,各種子母雷、飛天雷、壓發雷、絆發雷、詭雷層出不窮,幾乎每一秒都有鬼子踩中地雷,慘叫聲不絕於耳,特別是那種飛到頭頂數米處炸開地鋼珠雷,更是讓日軍叫苦不迭——這個時候的日軍還沒有裝備頭盔,軟布做成的軍帽雖然可以保暖,但如何擋得住從天而降的鋼珠群?到處都是一片血雨腥風,更要命的是,被鋼珠擊中的日軍將士一時三刻還不會死,躺在地上的慘叫聲更是讓隨後的部隊心驚膽戰。


    好容易殺過雷區,望著不到6成的進攻兵力,大隊長勉為其難地準備進攻,麵前赫然出現的卻是鐵絲網。這哪裏是普通地鐵絲網,分明是遍布殺機地荊棘地。高的逾2米,完全可以擋住騎兵地衝擊,低得不到20公分,哪怕在瘦小的士兵鑽過去都是難以登天,唯一的有點是,整個鐵絲網群暴露在雪地裏,反差比較強烈,有助於發現目標。


    時間就是勝利,時間就是金錢,麵對工事裏和戰壕後拚命射擊的火力,大隊長沒有片刻猶豫,殺過去,用人體在鐵絲網群中殺出一條雪路來。


    可是,壞了,就在士兵們爭先恐後地跨過鐵絲網群時,他們的身體或多或少碰到了這些鐵絲,很快,他們個個都品嚐到了刺痛感和灼燒感,這根本不可能是帶尖鐵絲網造成的,唯一隻有一個解釋,這些鐵絲網帶電。


    日軍一開始沒有發現其中的奧秘,還以為同伴有了什麽不對勁,或用手推,或用手拉,都想推動同伴前進,但電老虎毫不留情地給了連鎖反應——所有人都被電在上麵了,刺刀尖與帶電鐵絲網刮擦的時候,還閃著令人心悸的幽幽藍光!


    完了,大隊長欲哭無淚,200來號人馬就這樣被困在了電網中央,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鬼子的生命在一點一滴地消逝,他驚呼有電的大叫根本就在炮聲轟鳴的戰場上傳不了多遠,更不必提那些已經觸電10秒鍾的士兵根本聽不清他在呼喊些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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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手拉,那隻能把自己搭進去;


    用腳踢,力度把握不住,一旦被電之人癱倒在鐵絲網群上,那根本就是要他命;


    唯獨用木棒打開才是王道,可這個戰場上除了槍托之外哪裏來多餘的木棒,而槍托是和槍身連在一起的,與金屬直接接觸,要想避免施救者自身中電也需要格外提防才是。


    當然,也有更好,更便捷的方式,那就是國防軍將帶電防線的電流掐斷——可任誰也不清楚,這根本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屠殺,想救起來,比登天還難,因為電源開關在核心陣地總樞紐上,能關閉電源的那會,陣地早就被攻破了,關不關又有什麽區別呢?


    那小小的鐵絲網,居然硬生生擋住了一個大隊的進攻去路,望著掙紮乃至逐漸倒下的部下,大隊長隻能眼睜睜瞅著,卻絲毫無能為力。


    情勢果然讓何峰說著了,電母威力巨大,到了最後,連已經中電的日軍屍體都成了導體,要想跨過去,簡直就是難於登天。…,


    “工兵!工兵”大隊長在拚命呼叫工兵,希望能為本方清理通道,可這個關鍵時刻,工兵哪裏衝得上來,即便衝上來幾個,麵對如此龐大且盤根錯節的電網群,亦不知如何下手——國防軍可不會給你從容不迫的破除機會,各種各樣的槍彈、炮彈都在朝這裏湧來,構築起一道死亡的高牆。


    “撤退!”望著僅僅隻剩下身邊幾十號人,而且還手足無措的模樣,再不甘心的大隊長也隻能撤退了——鬼子的第一波進攻在還沒有摸到一號陣地虛實時,就潰退了下來。


    “好!打得好!”一直留心一號陣地情況的桂勇揮舞著拳頭,“我叫你去碰,我讓你有來無回。”


    日軍則籠罩在一片陰霾中,原本以為對付鐵絲網是綽綽有餘的,結果碰到這道電網,所有人都沒轍了。大穀和仁田歎了口氣,用眼神交換了一下意見後重新道:“炮火對支那軍陣地發起猛烈攻擊,務必將支那人的帶電鐵絲網係統破壞,為步兵掃清障礙、


    “開火!”日軍炮兵不顧電網中還有苟延殘喘的本方士兵,毫不猶豫地開了火,當然,重炮是沒啥用的,關鍵就是一個密集程度,隻要打斷了鐵絲網的彼此聯係,即使通電也不可能。炮火急速射非常有效果,好幾處電網都出現了缺口,可以容納一人通過,但在更多的地方,這隻是徒勞地增加損失罷了。


    “殺給給!”


    “鴨血給給!”在二、三、四各號陣地上,敵軍發起了全線進攻,仿佛一股大潮湧來。


    剛才還談笑風生,穩坐釣魚台的桂勇著急了,一個有一個電話打下去,催問情況。


    鬼子的全麵進攻,果然是有些淩厲,讓下麵頗覺吃力,但也就在這個當口,更大的意外來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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