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參加了人民黨?”


    “是的,宋教仁來了好幾封電報,勸我繼續參加同盟會。我隻是婉轉地說,我已加入了人民黨,不宜再入別的黨。你猜他怎麽說?”


    “嗬嗬,怎麽說?”何峰來了興趣。


    “他居然說,參加了一個,還可以再參加一個嘛。反正就先掛名任個理事,不用具體工作。”藍天蔚說,“可把我給氣壞了,參加政黨,投身政治,是很嚴肅的事情,怎麽能隨隨便便參加一個政見不合的政黨呢?更不要說什麽事也不幹,隻做個招牌,他們把我藍天蔚看成是什麽了?我參加政黨,為的是救國救民,不是為了個人沽名釣譽!”


    “說得好!說得好!”


    “經過這一係列事情,我現在總算想通了,同盟會為了所謂的議會、民主,已走火入魔,忘記了自己的本份和職責,我不願意和他們同流合汙,我要有新的方向。\\\.\\\”藍天蔚激動地說,“從人民黨的黨綱裏看,我找到了這個希望,隻是希望複生兄不要讓我失望。”


    “這個黨,是人民的,不是誰的或幾個人的,需要我們大家一起努力,一起為中華崛起而奮鬥!”


    “好,為中華崛起而奮鬥!”商議了有關軍事細節。夜深時分,葛洪義還毫無睡意,似乎在等待一個人的到來。


    “先生,事情辦成了。”不知何時,屋外飄來一個身著黑衣的女子,卻是號稱騰龍社東龍的“黑蜘蛛”劉玉。


    “怎麽樣?順利嗎?那家夥是什麽答複?”


    “不順利,這家夥起初抵死也不肯承認,後來我讓他看了他們組織的標誌和誓詞。他才信服了。”劉玉不好意思地說,“所以這麽晚來,請先生恕罪。^^^^”


    “阮尚賢不是省油的燈,要不是咱們捏住了他的確切證據,他估計抵死也不會承認的。”葛洪義口中地阮尚賢表麵上是《並州日報》主筆。實際上卻是越南革命誌士。


    “先生,我始終沒有想明白,您為什麽要和安南人合作?”劉玉不解地問。“用咱們自己人。不是更好?”


    “自己人自然要是用的,但阮尚賢在山西經營多年,形成了自己的門派。我們如果不和他有效合作,怕是立足未穩不好辦事。”葛洪義輕微一笑,“而且,據我所知,複國會(阮尚賢的組織)人和以前咱們也有點像,沒什麽劣跡,這是我敢放手和他們合作的一個主要原因。”


    “既然我們自己也要搞組織,先生和他合作地目的何在呢?”


    “自古都言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已有了氣候,不能為我所用,簡直太可惜了,很多事情,通過他們去做比我們做更方便。比如,現在山西幾個大毒販,你知道嗎?就算是知道了。你掌握了他們確切的運貨手法和途徑嗎?你能保證一網打盡嗎?就算是你行。這中間又要多少時間?”葛洪義意味深長地說,“我現在把家弘派到這裏。就是希望他能迅速地打開局麵。”為了山西地工作,葛洪義派出了號稱西龍地吳家弘。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我還是負責京畿吧。”


    “記住,一般的動向,你通過白毓匯報過來就可以了,絕密地情報才需專人投遞。”


    “是!”


    革命成功後,騰龍社的手腳越伸越長,除東北依然由葛洪義和北龍薑哲瑋管理外,中龍林宇翔已被派遣到了湖北包括華中一帶,南龍周毓正則在江浙一帶潛伏下來。^^^^這些都是葛洪義多年的心腹和騰龍社的佼佼者,他寄予了很多的希望。


    沈麒昌和熊希齡為了籌建各處分行,匆匆忙忙地趕到了上海。江南一帶,尤其上海,票號眾多,錢莊尤其興盛。錢莊和票號一樣,都是獨資或合夥經營,而以合夥製居多。出資人對企業負無限責任,通常以一筆錢存入錢莊,在上海稱附本,又稱護本,不過錢莊資本大都小於票號,因為錢莊多以經營商業信用為主,隻要周轉靈活,並不需要很大的資本。在上海,因為吸收了大量存款,又有外商銀行給予拆借,平均資本就更低了,每家不過4-5萬兩。


    上海錢莊的另一大特色是錢莊家族,如著名買辦徐潤投資2家,敦信洋行買辦嚴蘭卿投資7家,住友銀行買辦席聚星投資5家,一般來說各大買辦或多或少都有投資。錢莊也分幫派,在上海有12幫:紹興幫、寧波幫、蘇州幫、鎮揚幫、廣東幫、本幫、鬆江幫、南潯幫、安徽幫,還有顏料幫、潮州土行幫、洋布幫,視出資人的籍貫和主要服務行業而定。==”


    錢莊地人事製度和票號也大體相仿,經理和高級職員大都與出資人非親即故。不過也不全和山西票號一樣,中間有一個比較有趣的“易子而教”,即甲莊經理的兒子到乙莊學徒,乙莊的則送甲莊。也因此,錢莊很多都是父子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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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終分配,錢莊也有獨特性,在裏麵工作之人,除學徒以外,都有工資,但工資甚微,高級職員就要通過人力股分紅了,一般占30左右。以上海協源錢莊為例,規定三年一結(票號為四年一結),純利潤按照17股分配,出資人得到12股,督理、經理各1股,協理得0.8股,其餘2.2股分配給清帳(會計)、跑街、匯劃(票據交換)、錢行、銀行、洋房(負責與其它錢莊、票號和洋行的往來),信房(文書)、客堂等八處負責職員,即上海錢莊所謂的八把頭。**.**”


    “這倒和票號大異其趣,特別是這個易子而教挺好,比晉商那些老死不相往來強多了。”


    “正因為有這種千絲萬縷的關係,錢莊還有正式地同業組織,這也是與票號地一個很顯著的區別。這種同業公會,不僅是聯絡感情、謀求共同利益地團體。而且有實際地業務,主要就是票據交換、錢莊間的款子匯劃、議定拆息和商定銀洋價格等,這些是每天都必須進行的。對官府或外商的交涉,也常常通過同業公會進行。,


    錢莊的利潤有一個很大地來源--莊票,分為即期和遠期兩種。便利於收付、活躍交易,促進商品流通。實際上,莊票給錢莊帶來存款。擴大了業務。並提高其信用力,出票越多,信譽越好。==但錢莊對於流通的莊票數目總是竭力保密,以防謠言擠兌。同業公會的一個重要職能,就是合力破除謠言,防止擠兌。”


    “這麽說錢莊要穩固地多嘍?”


    “也不是,因為有這層關係,錢莊經營一般要比票號大膽,往往也造出更多事端,比如前年發生地橡皮股票風波。錢莊周轉不靈,大量倒閉,去年革命爆發,外資銀行陸續收回對錢莊的拆借,錢莊又因此而倒閉58家,幾乎奄奄一息。上海的報紙幾乎每隔幾天都有報道地。”


    銀行和錢莊的關係既有共生的一麵,也有矛盾的一麵。銀行是股份有限公司。資本比較大。不象錢莊或票號那樣依靠財東個人的財產和信譽;銀行以法人資格經營,錢莊依靠個人關係。銀行主要做抵押貸款,錢莊通常為信用貸款;銀行辦理票據貼現,錢莊的莊票一般不貼現。^^^^雙方最根本的矛盾就是錢莊由於既得利益,死守銀兩記賬不放,不僅壟斷洋厘行市,還表現為在同業往來上,銀行間收解是現銀授受,錢莊就隻能劃撥,即以公單過帳,如果銀行收進錢莊票據,需遲日取現,無形中造成了損失。因此,遇見有風吹草動,銀行,尤其是洋人銀行,常常對錢莊落井下石。


    “所以你一反常態,不和錢莊談,就和那些銀行談了?”沈麒昌恍然大悟。


    “正是,上海金融業發達,各大列強的銀行雲集,人民銀行若是要開設分行,沒有熟悉當地業務地合作夥伴是不行的。”熊希齡得意地說,“我已事先和三家商量好了,估計再碰個頭談一談就沒有問題。”


    其中一家是1906開業年的信成銀行,被認為是中國第一家私營銀行,由周廷弼創辦,資本110萬,在北京、天津、南京和無錫設有4個分行。^^^^革命爆發後,由於金融市場緊迫,該行就宣告歇業。熊希齡要開設分行的消息一傳到,兩人立馬一拍即合。


    另一家是1908年由浙江人李雲書創辦的四明銀行,資本150萬,於漢口、寧波設立分行。虞洽卿是創辦人之一,與錢莊關係密切,尤其與寧波幫的商業和錢莊關係十分親近。主要就是投放商業和航運業,後來逐漸由虞洽卿主持。


    最後一家是1907設立的浙江興業銀行,由浙江全省鐵路有限公司創辦,初期目地是為了解決鐵路股款地保管和利用。資本100萬,分1萬股,浙省鐵路公司占四成半,在鐵路公司和銀行都有投資。辛亥革命爆發,杭州謠傳漢口浙興倒閉,發生擠兌風潮,曾任大清銀行首屆監督的葉揆初是當時地總負責。


    通過談判,熊希齡和三家銀行達成了協議:信成和四明兩行在上海的股份,吸收並入人民銀行上海分行,總股本350萬元,其中人民銀行總行200萬,信成持有50萬,四明持有100萬;北京和天津分行中,信成各持有1萬(周學熙各持有15萬,其餘都由人民銀行總行掌握),在南京分行持有30萬(相應的,人民銀行為70萬);漢口分行中,四明占有20萬,浙江興業為30萬,人民銀行為50萬;寧波分行中,四明占有30萬,浙興20萬,人民銀行50萬;杭州分行中,四明20萬,浙興5萬,人民銀行30萬。\\\.\\\以上諸行,除北京和天津分行行長由人民銀行委派外,南京、上海、杭州、漢口、寧波五處分行都由原有三行的負責人出任行長。之所以這麽讓渡,一方麵是因為這三家銀行心甘情願的接受合並,能擔任行長這是一個很大的因素,另外也是因為人民銀行實在派遣不出那麽多的人才,尤其是熟悉當地業務的人才來管理各地分行業務,也樂得順水推舟。


    得益於騰龍社的分布和《人民日報》駐外地分支機構或明或暗的渠道,葛洪義人在山西,消息卻頗為靈通。


    “北方兵變,南方也沒有安於本位。滇軍北伐司令唐繼堯攻入貴陽,拒絕孫中山任命的貴州都督楊藎誠回歸。”葛洪義首先通報了這個信息。


    “唐繼堯混水摸魚?”秦時竹笑著說,“恐怕背後還有蔡鍔的指使吧?”


    “情報上說:楊原任第一標教練官,兼任貴州陸軍小學總辦,武昌起義後,被推舉為都督,以同盟會控製的自治學社為樞紐,而憲政預備公會陰謀顛覆軍政府,就與蔡鍔商定密約,準備換馬。當時由於形勢危急,楊率軍北上援助湖北,唐繼堯率領滇軍過路貴陽,貴州副都督趙德全不知是計,讓唐部到南門駐紮。第二天,滇軍突襲螺螄山,占領全部城外製高點,架設大炮,對著都督府。趙見城外兵力空虛,一方麵動用緩兵之計,強調和平解決,另一方麵趕緊派人求援,讓楊火速回師。這是本月初的事情。”


    “蔡鍔的手倒是伸得夠長的。”秦時竹另有所思,“西南諸省的同盟會勢力恐怕要煙消雲散嘍!”


    “蔡鍔?他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唐繼堯當了貴州都督,還能這麽乖乖聽他?”葛洪義冷笑一聲,“倒是這個行為為鄰省兼並開了惡例。”


    “還有什麽重大消息?”


    “有,七天前改良政治群英會在武昌舉事,此為武昌醞釀許久的二次革命。該會本來是武昌文學、群治二社社員所組織,因不滿湖北軍政府上層人物日趨反動腐化,聯合武昌軍政各界激進人士,是日淩晨舉事,本擬將湖北軍政府各部一體推翻,並罷免黎元洪的職務,後因少數團體意圖妥協,乃將矛頭專門指向孫武及平日作惡多端之人。”葛洪義介紹道,“為應對此事,我已派遣林宇翔率得力人手前往。據悉,事變後黎元洪借口奉命改部為司及群眾不滿孫武的因素,將所屬各司全部換成自己的心腹,並借此大肆捕殺文學社等革命團體,不少人士已經要求我們提供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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