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馬旅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車和紮搶先迎了上去,這是他的地盤嘛。


    “哈哈,是我未曾通報,打擾了,打擾啦!”馬占山一邊回禮,一邊掃視著裏麵的情景,看見其餘兩個都在,故作驚訝地說,“喲,三位都在?”


    “不知什麽風把馬英雄給吹來了?”勝福心懷鬼胎,麵上卻是沒有改觀。


    “自剿匪一別,也有數年了,怪想各位老朋友的,”馬占山心裏暗暗高興,三個家夥居然都在,看來可以一網打盡,能少花不少力氣,意味深長地說,“上次招呼你們來,你們都說有事脫不了身,趁我現在黑龍江,就隻好親自跑過來看看。”


    “勞煩馬英雄親自來看我們,這可承擔不起。”成德等眼珠子一轉,心想還是不要撕破臉為好。


    “應該的,應該的,你們不是很忙嗎,所以我特地來看看有什麽事情居然能夠讓你們煩心成這樣,現在看來,果然不假!”馬占山盯著那個特使,嘴裏卻問,“不知何事讓三位心裏煩惱啊?”


    車和紮心裏暗暗叫苦,何事?還不是為了獨立的事,但這事怎麽也不能告訴你,隻能含含糊糊地搪塞:“我們旗裏的內部事務,不勞煩馬旅長費心了。”


    “對,對,這是我們的內部事務,自己完全能解決的,我們三人正在想辦法呢。”勝福順著意思說了下去。


    “那就好,那就好。”馬占山對著特使說,“這位是?……”


    其餘兩人沒有正麵回答他,成德等趕緊打圓場:“這是我們的朋友,從遠道而來……”


    老奸巨猾的車和紮猜想到馬占山有可能是來興師問罪的,連忙問:“不知旅長的大部隊現在到哪裏了?有多少人馬?我們好趕緊去迎接和安排住處!”


    “哈哈哈!”馬占山當然明白他的心思,大大方方地告訴他。“我沒帶部隊來,就帶了自己的衛隊來,怎麽樣?不會連老朋友也不招待吧?”


    “哪裏,哪裏。馬旅長是貴賓,我們豈敢怠慢?”一聽馬占山說隻帶了這二十多號人,其它人都鬆了口氣。


    “傳我地命令,趕緊設宴,招待馬旅長一行。”車和紮一邊命令手下,一邊朝其它人使眼色:反正他沒有大部隊,我們不用怕他,就這二十多號人,看他能玩出什麽花樣?


    剛剛喝完馬奶茶。衛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不……不好了,大……大人,天上出怪物了!”


    “胡說,哪裏有什麽怪物?”


    “是……是真……的……”衛兵害怕地的牙齒都在打架,“不……不信……您……您自己去看……”


    車和紮還待發作。成德等連忙拉住他,“別急,咱們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馬占山也聽到了一陣陣馬達的轟鳴聲,他心裏大喜過望,飛艇來了!


    走出蒙古包,馬占山和其它四個人站在中央,抬眼望去。大大小小地飛艇從遠處飛來,那些蒙昧無知的蒙古族人紛紛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他們一定以為天神再世了。在空地上站著的,還有就是李天堂帶領的衛隊了。


    趁車和紮等人還在發愣時。馬占山已對李天堂使了個眼色,讓他帶著衛隊悄悄地圍攏過來,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車和紮總管,你認識這個東西不?”馬占山故意指著天上的飛艇,希望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不認識。”車和紮搖搖頭。


    “會不會是天神下凡了啊?”膽小的成德等嚇得直哆嗦。


    “那是我的新坐騎,怎麽樣,想不想看看。”聽見成德等的回答。馬占山更加在心裏輕視他們。他按照事先約定,朝空中開了槍以為信號。


    高雲豐不敢怠慢。趕緊指揮著一艘大飛天降落下來,一行人走到吊籃邊,勝福突然醒悟過來了:“難道這是曾經打過清兵地飛艇?”


    “正是。到底還是勝福主管見多識廣。”馬占山一邊假裝感歎一邊指揮著衛隊簇擁著一幹人等上飛艇,“今天我就帶大家開開眼!”


    四人不知是計,齊聲道好,紛紛走進了吊籃,東瞅瞅、西看看,嘴裏嘖嘖有聲。冷不防高雲豐已指使突擊隊拋下了沙包,飛艇漸漸地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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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還沉浸在新鮮勁裏,沒有覺察到異樣,突然,車和紮大叫起來,“馬旅長,你這是幹什麽?”


    “幹什麽?沒幹什麽啊,我好心請你們兜風啊!”馬占山不緊不慢地說。


    “好了,好了,我們已看夠了,讓我們下去吧。”勝福預感到了什麽,連忙解釋。


    “還沒有坐著四周轉悠轉悠呢,怎麽能說好了呢?”


    “不了,不了,謝謝馬英雄的美意,趕緊讓我們下去吧。”連成德等都感覺到了不妙。


    “哼,你說得輕巧,這飛艇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馬占山眼看飛艇越升越高,立馬換了麵孔。


    “馬旅長,咱們的酒席還沒喝完呢,等喝完了再坐飛艇好不好?”車和紮換成了謙卑的麵孔,冷汗都冒了出來,漢人有句古話叫做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看來今天自己著了道了。


    “不用啦,去龍江我再招待你吧。”


    “馬占山,你……你這個卑鄙小人……居……居然敢綁架我們…“卑鄙?你們才在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呢!”馬占山大喝一聲,衛隊全部掏出了隨身攜帶地駁殼槍,“老實點,不然就不客氣了。”


    四人見勢不妙,趕緊換成一副可憐相,“馬旅長,我們旗裏還有事務沒處理好呢,改日再到您那去拜訪。”


    “旗內事務?不是吧,恐怕是要和外蒙古勾結叛亂吧?”馬占山冷笑一聲,指著特使說,“這個人我猜就是外蒙古方麵派來的,怎麽,你們想裏外勾結,反對革命不成?”


    “沒有啊!我們哪裏敢啊!”三人見陰謀暴露,趕緊矢口否認。


    “不用狡辯了,有沒有等我到了自然就有結論,在飛艇上你們最好給我聽話一點,不然……”馬占山朝高雲豐使了個眼色,高雲豐會意,指揮突擊隊扔下兩枚炸彈,不偏不倚正好炸中剛才他們先期所處的大帳,“騰”地著了起來,下麵的人在四散奔跑,喊聲、叫聲響成一片……,


    四人見狀,隻能乖乖束手就擒,被衛隊押到吊籃一角去了。


    高雲豐欽佩地說:“馬旅長,真有你的,三下五除二就把這幫家夥解決了。”


    “雕蟲小技而已,實在是這幫家夥太笨,容易上當。”馬占山望著火光衝天的地麵,“隻可惜了我的大白駒。”


    “旅長,就這事我一直沒想明白,為什麽要把馬匹帶來呢,來地時候費力,走時又不能帶走。”


    “沒想到這麽順利,這三個家夥居然都聚集在一起,本來,如果他們分散開來,我豈不是要一個個搜捕,然後讓你分批押走,騎馬豈非更加保險?”


    “旅長英明,看來果然是老天保佑,我們運氣好的不能再好了。”


    “那是,趕緊返航,然後給大帥發電報,估計他一直在等我們的消息。”


    已是下午時分了,胡惟德在公館裏不停的踱步,心裏十分懊喪,今天要說有多不爽就多不爽。一大清早,他就上門去拜見秦時竹,結果吃了個閉門羹,說什麽都督出城視察去了,要中午時分才能回來;閑來無事看報紙,報上地消息讓他觸目驚心:刺殺都督一案水落石出,原為良弼、善耆勾結日本浪人川島浪速所為,馮麟閣為具體著手者,收買了金還和李平度具體下手……一小撮滿族親貴,不甘心失敗,屢屢使出下三爛手段,妄圖破壞革命、阻止共和……;中午時分,又去見秦時竹,卻說都督已經午睡,等下午再來拜見;下午好不容易見到了,剛剛提出延長停戰的事,誰知道秦時竹居然輕描淡寫的說“知道了”,接著又說“要提交政府討論,晚上才能答複”。等啊等,一直等到太陽下山,還不見秦時竹開完會出來。


    今天這是怎麽了?


    他心裏不停地嘀咕,這沒道理不見我啊,我們又沒得罪他,不是說罪魁禍首是良弼和善耆嘛,誰都知道他們是袁世凱的對頭。難道不批準停火時間延長?不可能,趙秉鈞發來的密電說秦時竹也有意拖延時間,何況唐紹儀也即將與南方開始談判,沒理由不延長啊。到底是為了什麽呢?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讓他開這麽長時間的會呢?


    秦時竹在騙他嗎?沒有,他地地確確在開會,而且是極端重要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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