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媽,這兩天我要回來過節嗎?學校挺忙的,我可能要在學校過夜。」蘇律言跟母親打電話,席木冬就坐在一旁,漫不經心地看著在會場來往的學生,像是在發呆。


    「忙的話,就別回來了。洋人的節日不必特意回來聚,搞得多盛大似的。別太辛苦哦,忙完之後回來好好休息。」蘇母的聲音在手機那頭,慈祥帶著笑意。


    「嗯好,那我掛了。再見,媽。」蘇律言說道,把手機放回口袋裏。


    他看向席木冬,剛好也接觸到了他的目光——他也看了過來。可是他又撇過臉去。自那天後,兩個人話少了很多,雖然依然會經常走到一起。


    「還真是個孝子,一天到晚給媽媽打電話。」陸輕棠拎著一碗小餛飩和一盒小籠包蹦出來,笑嘻嘻地說道:「來,晚飯還沒吃呢。快吃飽飽哦。」


    「謝謝。」席木冬淡淡地接過。


    「嗯,你以後男朋友可爽了。」蘇律言笑著打趣兒,這麽久的朋友,陸輕棠他還是很了解的。


    「那當然,我這種有顏值有成績,又下得了廚房的人。」陸輕棠傲嬌地翻了個白眼,「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說,好歹我以前也是策劃部的。」


    「有問題不會忘了你的。」蘇律言說道,嘴裏塞了小籠包,臉也和小籠包一樣圓鼓鼓的。


    「記得就好。走啦。」陸輕棠笑著揮揮手,大步離開,這妞最近為了可以出國,也是蠻拚的。


    她走之後,除了兩人吃東西的聲音,就是一片寂靜。蘇律言總覺得有些尷尬,倒是席木冬一臉的淡然。


    席木冬吃完後,扔了一次性筷盒,然後又自顧自的晚期手機。總覺得,玩手機的他倒是自然很多。


    「我出去看看他們場景布置的怎麽樣了。」蘇律言說道,但是席木冬就像沒聽見一樣,連頭都沒抬。他略有些失落的走出去,前腳剛踏出門口,才聽見他的聲音:「嗯,快點。」


    蘇律言隻是微微回眸,就走了出去。


    現在的他們竟如此脆弱麽?任何的一點隔閡都能在他們之間架起一條銀河。無論一邊的人有多麽想念,隻要另一方的人不願挪步,還是無可奈何。


    「左邊拉一些,右邊稍微上去一些……對對……就這樣……」學生的聲音傳來。


    外麵的人在掛橫幅,掛完就完事了。蘇律言看著充滿聖誕氣息的會場,覺得女生的審美有些難以接受,居然買了這麽多小東西,偌大的會場竟因為這些零碎的東西變得有些擁擠,這樣人心之間應該也就不會這麽空蕩了吧。


    「好了嗎?」蘇律言走過去問道。


    站在梯子上的人轉身說:「喲,主席啊。好了,這就下來。」他說著,向下爬了幾階,就一下子跳了下來。


    「你是要把這樓震塌嗎?」那個陪他的男生一臉的嫌棄。


    「我也沒那麽重啊。」男生撓撓頭。


    「好了的話,就回去吧。把該完成的任務先完成,嗨是明天的事,別不務正業。」蘇律言說道,眼角帶著笑意。


    「行啊。那我們走啦。」他們說道,然後就離開了。然後其他的一些同學也都陸續地離開,這下就真的隻有他們倆人了。


    蘇律言仍然在會場檢查,有不當的地方,自己改正。看了看表九點半過了,蘇律言嘆了口氣,坐在觀眾席的第一排,看這舞台,布置得很好看,策劃部都是一群有腦子的怪異青年。


    他笑笑,閉上了眼睛。靠在軟軟的座椅上,腦子昏昏沉沉的,竟然很快就入睡了。


    迷迷糊糊地,感到旁邊有人,腦子蹦出一個鬼字,心中一驚,可是往身旁一看,居然是席木冬。


    他戴著耳機,一邊聽歌一邊滑著屏幕,手機連接著充電寶。充電寶也就隻剩一格電了。他神態淡然,或許隻是想簡單的陪著他。


    「席木冬?」蘇律言輕聲喊道。


    大堂裏就隻有他們兩個人,隻有舞台上一盞昏黃的小燈亮著,勉強照亮了前兩排,後麵還是一片漆黑。一種黑暗的優雅,冷靜的詭異。


    「嗯?你醒啦?」席木冬抬頭看了他一眼。


    「現在幾點了?你不會一直都在這裏玩手機吧?」蘇律言問道,在黑暗中一直對著手機對眼睛不好。


    「十二點多,我其實也有休息過一會兒,睡不著,沒有任何睡意。」席木冬淡淡的解釋道,放下手機,揉了揉揉眼睛,靠在座椅上,頭後仰。


    「這麽晚啦!那……那我們都快走吧。」蘇律言說道。


    「確實應該快走,是否的感受到了背後的涼風?」席木冬笑著說道,有些怪異的聲音。


    「你就不能不嚇我嗎!」蘇律言渾身一個激靈,這大冷天的,偏偏說這個。偏偏大堂裏還是很昏暗的時候。


    「可以。走吧。」席木冬拿著自己的東西,站起身,剛抬腳,就聽到了蘇律言的聲音:「喂!等等我啊,知道我膽小,還想把我甩下。」


    席木冬一笑,等著蘇律言撲過來,抓住他的手臂,「知道你害怕,所以沒有真的想甩下你。」他突然變得很溫柔,頷首在蘇律言的額上留下一個輕輕的吻。


    蘇律言愣了一會兒,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見他的眼簾低垂,睫毛垂下來,安靜而沉穩。他往後仰了仰身體,拉開與他的距離。


    「這麽晚回家,你媽媽會說嗎?」席木冬問道。


    「不會的,她知道我這兩天忙。」蘇律言解釋道,走出禮堂,到校園的大道上,大道兩旁的每根路燈上都有五盞燈組合成花的形狀,但因為很晚了,隻亮了兩盞。午夜的風不時地吹來,不是涼意,而是要凍死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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