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克彎了眼睛,低頭親昵地蹭蹭小闊耳狐的毛毛:「白白你好,我是裏克,這是我的朋友,鬆鼠阿栗和胖胖。」


    白白懵懂地點點頭,眨巴了下眼睛,目光沒忍住往小狐狸的背包處瞟,又慌慌忙忙地收回來。


    從出生到現在,他最明白食物的難得和珍貴,盡管裏克說了還要給他吃甜奶糕,懂事的小闊耳狐也沒有出聲索要,隻是吸了吸自己癟癟的小肚皮,偷偷地幻想甜奶糕會是什麽樣的味道。


    會像剛才的蜂蜜茶那樣好喝嗎?還是像族長曾經帶著叔叔阿姨們偷偷離開地道獵來的兔肉那樣香氣撲鼻?


    「我們先吃點東西吧,」阿栗敏銳地察覺到白白期待的目光,轉頭打開自己的背包,「你喜歡吃什麽呀,蜂蜜奶酪糖,還是漿果鮮肉餅?」


    他一邊說著,一邊蹦蹦跳跳往小闊耳狐那邊走,時刻注意著白白的表情,生怕他會因為自己的靠近而感到恐慌。


    或許是因為食物的力量太過強大,又或許是心靈感應讓白白意識到鬆鼠並沒有危險性,他並沒抗拒鬆鼠的接近,甚至還在鬆鼠伸爪遞給他蜂蜜奶酪糕時,晃晃尾巴沖他甜甜笑起來:「謝謝你。」


    「哇哦,」阿栗受寵若驚,開心地原地轉了個圈,「小白白真是太可愛了!」


    唯獨不能接近小闊耳狐的胖胖:「……」


    哼,不就是rua小闊耳狐崽子嗎,我才不稀罕呢!討厭!


    既然白白不抗拒鬆鼠的靠近,那事情便簡單了許多。縮在裏克懷裏,白白認真地慢慢啃著蜂蜜奶酪糕,任由阿栗繞著他轉來轉去,爪尖縈繞著綠色螢光,替他檢查身體。


    「還好,沒什麽大礙,」最後一束螢光消散,鬆鼠收回爪子,鬆了口氣,「營養不良以及太久沒見陽光,所以走路可能會不太順暢,隻要接下來多吃點好的,再曬曬太陽,就沒問題了。」


    看看吃得正歡的白白,他遲疑一瞬,湊到裏克耳邊,小小聲地:「還好發現了這裏,以白白的情況,要是再耽擱幾天,恐怕——」


    裏克無聲地點點頭。


    他們自以為聲音足夠小,卻忘了白白擁有的心靈感應能力。白白仰起腦袋,剛想說話,蜂蜜甜奶糕隨著爪子的挪動掉下一小塊渣渣,驚得小闊耳狐瞬間炸了毛,忙不迭低頭去找,腦袋貼著黑黢黢的地麵轉了一圈,也沒能找到那螞蟻大小的奶糕渣,不由得紅了眼眶。


    「奶糕,沒了。」他低聲抽噎,大耳朵耷拉著,淚水在眼眶裏轉圈圈。


    裏克起先還以為他把奶糕整兒掉在了地上,定睛一看,才發現隻是個小奶糕渣,瞬間五味雜陳,心疼地抱緊他:「沒事,掉了就掉了,我們還有很多。等我們回到山葡萄林,給你煮羊肉湯喝,好不好?」


    白白垂了尾巴,驚恐地連連搖頭:「不行,不能走!不能出去,外麵,很可怕!」


    一說到要出去,小闊耳狐連甜奶糕都顧不得了,支起骨瘦如柴的小短腿,前爪誇張地比比劃劃。


    「外麵,有稽查者,還有葉蜜獾!」他語無倫次地,「要找猛獁鴿巾,還要殺掉所有狐狸!」


    「猛獁鴿巾?」阿栗疑惑插嘴。


    害怕嚇到幼崽的胖胖依舊沒有靠前,貼在石壁邊緣,涼涼地:「動動腦子好不好,他說的是魔法核心。」


    「沒有葉蜜獾,葉蜜獾族已經被我們消滅了,」裏克安撫地捋著他的毛毛,「稽查者現在在鳳凰山,短時間不會出現的。放心吧,有我和胖胖在,你很安全的。」


    「喂!」阿栗瞪他。


    「有我和胖胖和阿栗在,你很安全的。」裏克立刻改口,看到鬆鼠滿意地點頭,無奈笑了下。


    白白眨巴了下眼睛。


    有心靈感應的能力在,他知道裏克沒有在忽悠他,隻是上次離開的糟糕情況還歷歷在目,小闊耳狐遲疑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對裏克的信任戰勝了恐懼,他用力蹭蹭玄火狐順滑蓬鬆的藍色狐狸毛,微弱地點點頭。


    「我之前出去過一次,食物幾乎都腐爛掉的時候,」白白小聲說,「族長他們都不見了,稽查者也沒了,地下河好深,找不到其他動物……後來我看到一條土道,隻要撞破牆就能出去,但是我聽到外麵動物的心聲……」


    那種充滿了惡意和殺戮的心聲,對不諳世事的小闊耳狐來說,簡直是最可怕的噩夢。受到驚嚇的闊耳狐沖回山洞,即使餓到舔兔毛毯,也沒敢再離開山洞一步。


    小闊耳狐幼崽當時多半是跑到葉蜜獾族領地了,裏克撓撓耳朵,又無奈又慶幸——要是白白不會心靈感應,或者當時沒有葉蜜獾在附近,這孩子傻乎乎地衝出去,那必然就隻有死路一條。


    接過胖胖臨時用蟲絲編織出的小布袋,抱著白白把他裝進袋子裏,再把袋子套在自己脖子上,牙齒咬住袋口,裏克邁步往山洞外走去。


    「你這樣就更像袋鼠媽媽了!」阿栗大笑。


    裏克翻個白眼,鬱悶地瞪一眼顯然是故意把袋子設計成這樣的胖胖,看到胖胖得意洋洋的表情,無奈轉身,躍入地下河中,迅速遊到石道口,抖擻幹淨自己身上的水珠。


    白白學著他的樣子搖腦袋擺尾巴,把濕漉漉的毛毛甩幹。


    「所以魔法核心還是沒找到,」等到裏克帶著白白離開後,把整個山洞仔仔細細檢查了好幾遍卻一無所獲的胖胖,鬱悶地爬出來,攤開爪子,「也不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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