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酸得很, 但這個結果是所有鵝一起投出來的,因此沒有一隻羽天鵝表示質疑,隻是暗暗下定決心, 一定要苦練儀態和實力、保護好自己的羽毛, 等到下一次選美時,一定要成為最終的贏家。


    選美結束, 裏克甩甩腦袋, 走到鬆鼠旁邊,跟羽天鵝們道別。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羽天鵝們詢問他。


    苔蘚沼澤中棲息的大多是鳥類,並不適宜狐狸這種不會飛的肉食性動物居住。裏克剛剛幫他們解決了這麽重要的事情,羽天鵝們也想知道有沒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


    「我們準備去採集絨絨果。」裏克回答, 爪子指指那邊的石頭山。


    羽天鵝們互相看看。


    「絨絨果很難採集的,他們長在石頭裏麵,需要把石頭撬開。」


    其中一隻羽天鵝說。他臉上露出不舍的表情,糾結片刻, 還是扇著翅膀飛遠,不一會兒,叼了一根羽毛回來。


    「這是我前幾天脫落的羽毛,送給你了。」


    羽天鵝的羽毛非常鋒利,羽尾處稱得上是削鐵如泥,而且比起青蟲絲來更好操作,不容易在使用過程中傷到自己。


    隻是羽天鵝們向來對他們的羽毛非常寶貝,即使是自然脫落的那些,也要妥帖地藏進窩裏,如果被別的動物偷走,那就會變成生死大仇。


    就比如葫蘆狒狒們曾經強搶過一隻羽天鵝的羽毛,到現在,羽天鵝們見到葫蘆狒狒還會怒氣沖沖地追著啄。


    「謝謝你!」裏克驚喜地接過羽毛,「你真的是鵝美心善!」


    又有幾隻羽天鵝飛走。不一會兒,阿栗和裏克各自捧了四五根羽毛,他們小心翼翼地用幹淨的樹葉包好,放進背包裏。


    「像你們這樣懂得欣賞美麗的小狐狸和小鬆鼠,一定能善待我的羽毛的,」麵對裏克的誇獎和感謝,羽天鵝矜持道,「所以盡管拿去用吧!」


    喜愛獨居的羽天鵝,對同族往往相看兩厭,既然誰最美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他們並沒打算湊在一起太久,狐狸收下羽毛後,便四散離開了。


    裏克則撈起鬆鼠放在頭頂,繼續向石頭山趕路。


    走了沒一會兒,潮濕的淤泥上岩石越來越多,各色植被逐漸稀疏,就連能看到的鳥類也變少了。裏克在岩石之間跳躍挪移,跳到石頭山的山腳。


    從遠處看,石頭山的規模似乎不算大,走到近處,才發現這山依舊高聳,山間任一塊石頭都要比裏克整隻狐狸都大上好幾倍,堆疊在一起,組成蔚為壯觀的一大片石堆。


    阿栗躍到石頭間,輕鬆地攀岩而上,仔細看看石頭凹凸不平的表麵,興奮地轉頭揮爪:「裏克裏克,你快來看!是不是就是把這個撬開!」


    「來了來了,」裏克爬得有點艱難,狐狸爪用力掰住岩石邊緣,後腿往上翹,折騰好一會兒,才氣喘籲籲地爬上來,「在哪兒?」


    阿栗指指麵前的岩石。


    這岩石的表麵,有數個大而突起的石頭殼子,顏色是帶了黑色斑點的灰色,上麵附著不規則的苔蘚和泥土,乍一看就是個長相醜了些的普通石頭。


    裏克撓撓腦袋,總覺得這玩意兒有點眼熟。他眼瞧著鬆鼠摸出羽天鵝贈送的羽毛,羽毛邊緣卡在石頭殼子的縫隙中,用力撬開,露出乳白色的內裏,才忽然反應過來。


    這不就是長在陸地上的牡蠣嘛!


    隻是殼子掀開後,裏麵裝著的並非牡蠣那種軟糯彈牙的嫩肉,而是個紅色的長毛果子,形狀與楊梅有些相似,散發著一股火焰燒焦塑料的刺鼻氣味。


    「好難聞!」狐狸爪捂住鼻子,裏克的表情一言難盡。


    鬆鼠也被熏得幹嘔一聲:「難怪胖胖不願意跟過來!你們玄火狐一族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什麽口味太重,我才不想吃這玩意兒呢!」


    裏克睜大眼睛,滿臉嫌棄,往後退了一步,有點想放棄採摘。阿栗爪子捏住絨絨果,猛一蹬腿撲向裏克,撬開狐狸嘴巴,把絨絨果整個兒塞進狐狸嗓子眼兒裏。


    下意識準備反抗,又怕傷到阿栗懟進自己嘴裏的爪子,裏克遲疑一瞬,還是不甘不願地吞下了絨絨果。


    這絨絨果味道難聞,吃著倒還不錯,不是那種甜味,而是一種奇異的口感,那長毛酥脆爽口,內裏順滑似奶脂,吃完一顆後,裏克甚至還有點意猶未盡。


    殼子像牡蠣,長得像楊梅,氣味和口感又與榴槤類似……這究竟是什麽神仙食物啊!


    裏克砸吧砸吧嘴,果斷真香:「還挺好吃的。我們繼續採摘吧。」


    「好吃?」鬆鼠不信任地瞧他,抱著尾巴嘖一聲,「所以你們玄火狐的口味還真就這麽重。」


    他說什麽也不願嚐嚐這氣味難聞的絨絨果,撥浪鼓似的搖著頭,握著羽毛刀在石頭山爬上爬下,撬開岩石拿出絨絨果,搬到裏克麵前。


    裏克勸了幾次,見鬆鼠不為所動,倒也沒強求,一邊採集一邊吃著絨絨果,順口跟鬆鼠聊著天:「難怪胖胖要求我們把絨絨果吃完再回去,原來他是不想聞這種味道。」


    鬆鼠本來站在裏克身邊,在他張嘴說話時,猛地往後跳了數米,爪子捂住鼻尖,嫌棄地瞪他:「別說話!你嘴裏好大一股味道!太臭了!」


    裏克:qaq


    小狐狸委委屈屈地閉了嘴,爪子在地麵蹭蹭,努力把絨絨果嚼嚼咽下,尾巴都耷拉下來,原本豎立的耳朵低成平行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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