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晨嗤笑:「就憑你?你不添亂,就是最好的幫助。」


    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指望陸隨窮會歸還命珠給十四,到了必要的時刻,她會保住十四。


    陸隨窮握住命珠,「嗯,縱然我自不量力,也不會丟下她。」


    取出命珠的錐心之痛,獨自在鬼道去輪迴的落寞。


    以上這些痛苦,陸隨窮都不願讓經過再次感受到。


    栽晨一言不發地去了岸上,她不知道這隻貓的感情有多堅定,但這次她絕不會讓十四死去。


    季萬歲還沒有離開,她察覺到栽晨的氣息也隻是沉默著,就好像對她無話可說。


    栽晨蹲下來,「偷了我這麽多的靈酒滋養你那腐敗的血液,是打算要把這些還給她?」


    到底是閨中密友,怎會不知萬歲這點心思。


    季萬歲扯了個微笑:「你總有辦法揭穿我,再這樣,我要如何把那混蛋引出來?」


    栽晨皺眉:「他既然能做內鬼,必然會有所準備。」


    季萬歲撫著蛹的外殼,眼神冷漠:「那種鼠輩猖狂不了多久。」


    蛹的溫度沒有任何變化,讓她的心逐漸下沉。


    栽晨抿著唇,「你不能再以血養蛹了。」


    季萬歲充耳不聞,癡癡的笑:「她隻是在跟我捉迷藏,很快就會出來。」


    明明可以再等上片刻就能知曉內幕的,為何這般著急躲起來呢。


    栽晨不再勸說,也不指望齊哀和季萬歲互相理解,她必須要處理好天界的事,才能接著後麵的步驟。


    偏殿。


    陸隨窮坐在三長老身邊很久沒有吭聲,出手的人手段狠辣,故意用了外門功法出手,是為了不讓人懷疑。


    門外腳步聲傳來,她回頭看見臉色蒼白的經過,「和你父親討好了嗎?」


    經過點頭,「嗯。三長老暫時就留在這裏休養,我有個事想和你說。」


    陸隨窮拉過她的手,笑:「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57章


    經過替三長老再次檢查完傷口,才說:「對外宣布三長老已經仙逝,用來麻痹內鬼。


    我觀三長老的傷勢有些怪異,像極了黑衣人當年殺了陸叔叔的手法,再則……三長老從豐臺的方向落海,我懷疑她一定發現了什麽。」


    說著,她又在心中回想討好二字,確實值得玩味。


    若是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討好父母,為了不讓他們失望,現在她更願意聽從心裏的意願。


    陸隨窮拿出聖物幫三長老修復了受損的部分魂魄,握著經過的手加了力度,「你的意思是將計就計?為何,我覺得你還有話沒有說話?」


    她不忍心看到經過什麽都壓著,到最後也不想爆發的樣子。


    經過隻是抱抱比之前還瘦小的人,「倘若……有什麽意外,你都要記住,我沒有想過要拋下你。」


    剛才與經覺說了些以前的往事,也說了從海的封印問題。


    經過的心裏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她怕結果最後會變得事與願違,像之前那樣以為把人推遠了,卻反而把人害死。


    陸隨窮親吻了經過頭上的鱗片,「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頭上會一閃一閃亮晶晶啊?」


    經過的耳根子泛紅,「沒有。」


    陸隨窮仰著頭,望向那雙深沉的眸子,微笑:「我做過你的器靈,做過你的替身,也做過你的死對頭,也曾親自送你去和親,甚至是你的情敵和路人甲。」


    她呼吸了幾口氣,平復那些被洶湧而來的記憶影響的情緒,「可是,你每次在覺醒的時候都會說這些話,有沒有想過,和我一起走並不是負擔呢?」


    如果說,以前的陸隨窮內心敏感脆弱,卻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退縮。


    即使知道一切不過是個局,依舊是會跟著經過跳下去。


    為什麽呢?


    陸隨窮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時間久了才發現,她擁有的也就隻有經過,所以她不能失去。


    經過的眼神多了些詫異,「你都想起來了?」


    陸隨窮很坦然地解釋:「也不完全是,我想這次讓我們回來就是為了麵對北苑老祖的爛攤子,也包括你和我的糾葛。


    你是從海所有的希望,你想留下來就留下來,選擇做男鮫和女鮫都可以。」


    女鮫化為男鮫會中和所有的力量,壽命也會變得更長,隻是轉變的過程會很痛苦,且不可逆轉。


    經過自然知道陸隨窮這樣勸她,是站在她的角度思考。


    而她並不想做男鮫的想法並非隨意說說,也知道有些東西從出生開始就已經根深蒂固,自是無法擺脫。


    「我想做女鮫,做最原來的我。從你小時候來到我的身邊,我就決定要保護好你,如果無法護你周全,我又如何保護其他人?」


    經過回想著自己幼時不完全是枯燥,每當被母親一句話否定所有的努力,至少還有貓陪著她。


    陸隨窮心知經過可能做好了以身殉道的準備,饒是如此,她還是希望對方可以活著。


    盡管,這幾百年她們為了彼此能夠倖存極限拉扯,但是陸隨窮仍然覺得,能活著是好事,不能那也不要帶著遺憾離開。


    經覺站在門外對陸隨窮招招手,「陸姑娘,勞煩你隨孤出來一下。」


    這還是這麽多年來,經覺主動和陸隨窮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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