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苟命最合適,萬一和老齊同樣愛了不能愛的的人,可能某些堅持的方向也沒了意義。


    季萬歲恢復了冷靜:「她配嗎?」


    連個愛字都不敢說的人,配嗎?


    陸隨窮沒再義憤填膺,淡笑著:「嗯,你這樣說真的很開心嗎?那隨你吧,我還是那句,不喜歡,也不必浪費時間在她身上。」


    說起來,瘟疫發生後,都是季狐狸一言不合就開打,老齊倒是能神隱絕不刻意出現。


    究竟是誰在糾纏誰呢?


    季萬歲本來是很生氣陸隨窮的越界言行,卻聽見了紅線人偶的動靜。


    有一對人偶的紅線斷了,散落的光被精靈們收集投入離散泉。


    季萬歲沒去查看,心裏卻有種空落落的,緣盡了就是緣盡了,無需多言。


    陸隨窮跟著木若去撿起人偶,發現是很陌生的名字,季萬歲她們的還好好的在那兒繫著。


    木若問道:「你又來作甚?」


    陸隨窮簡單地說了來意:「求月老幫我取消和公孫由的紅線,我可以在人間給他蓋個五星級廟宇。」


    木若不屑:「師尊才不會搭理你這種惹禍精的要求。」


    陸隨窮眨眨眼,「怎麽,我沒有禍害你,你還不高興了?」


    這小仙童有這意思,一本正經的和經過可以比比高低。


    「懶得理你。」


    木若發現季萬歲已經離開,將她和齊哀透明的線係了個活結。


    陸隨窮不懂這其中的意思,想著自己離開前先和老齊道個別,免得親眼看著對方消失,玻璃心承受不起。


    …


    編年史修復好一頁,經過眉心感到鈍痛,躺在椅子上歇了會。


    內鬼不抓住,似乎會給所有人造成麻煩。


    柏鬆真人是個中立派,這次來公主府估計是想看風向,再選擇立場。


    一千多年過去了,北苑老祖的舊部東躲西藏,估計有特殊的手段和內鬼聯繫。


    經過調整內息,決定去找齊哀問問,師父的閉關就是閉門不出,這會應該不算是打擾修行。


    那隻貓……


    跑就跑了吧,隻不過比起西荒高山,公主府更安全些。


    經過忽略心裏那點捨不得,去了齊哀的住處。


    此時,陸隨窮剛好站在齊哀的門外,說:「老齊你開門啊!我有好東西送你。」


    齊哀看了眼身旁的醉冥君,聲音溫柔:「貓貓,你先回去吧,我出關再去看你。」


    陸隨窮皺了眉,「你真的要為了季狐狸跳離散泉啊?」


    據說跳進去的痛苦比酷刑還重,換做是她肯定承受不了。


    齊哀說道:「和她沒有太多的關係。我已經對試圖用語言說服誰感到倦了,我這樣試圖抓著,隻會變成我內心害怕的東西。」


    許是一切看淡了,她對執著的,顧及的,不再遮遮掩掩。


    作為瘟神被嫌棄,努力想做個身正不怕影子斜的神仙,越是這樣,越顯得她道貌岸然。


    別人的看法成了難以卸去的枷鎖,讓她變成自己討厭的樣子。


    陸隨窮背靠著門板,「希望我還可以看到你渡劫歸來的那天。」


    就如她曾想過,老齊考量後做的決定,再去阻止好像是在多管閑事。


    齊哀笑道:「但願吧。」


    陸隨窮還想多說什麽,又不忍心打擾齊哀清靜,不是誰都想肆無忌憚暴露傷口,願意被人看見舔傷口猙獰的表情。


    屋裏,醉冥君臉上沒了笑容,手中的鈴鐺也不再發出聲音。


    他擺好了星辰圖,問道:「師姐,你真的決定了嗎?」


    齊哀的身體有一團濁氣,她躲在裏麵笑著:「決定了。九月初三,天寒星隕落,必有大亂。待我宰了那個內鬼,你就將東西取走。」


    醉冥君無奈:「何苦呢?我雖然是幽冥之主,可也不是管倉庫的。」


    一旦齊哀走上這個開端,那就再無回頭路。


    齊哀腦海裏全是讓她割捨不掉的畫麵,仍然維持著微笑:「她是我的萬丈深淵,也是我力爭上遊的浮木。」


    這是醉冥君頭一次看她笑的,如同她的名字滿是哀傷。


    醉冥君說道:「看來十四殿下和師姐都是固執的可以,但是師尊說的沒錯,你這樣做是賭命,也是在逃避。」


    齊哀岔開話題:「到了必要的時刻,把記憶還給十四吧。我和季萬歲的事也該有個了結。」


    星辰圖改變了位置,上麵似有繁星浮動,每一顆星星閃爍著然後變得暗淡無光。


    醉冥君收起了圖,「你們要鬧的不歡而散,那我就沒話說了。」


    情之一字,最是讓人難以捉摸。


    齊哀閉上眼睛默念口訣,每運功一次,濁氣變得更重,這都是她與生俱來的,無法擺脫。


    門外,經過被結界擋住,她想讓人通報,卻發現幽冥的人在附近。


    經過以為齊哀和醉冥君有重要的事,也不好去叨擾。


    她站在那兒看著陸隨窮去了天河,不知道是抄近路去下界的西荒高山,還是找耳塵。


    經過心裏猶豫追不追,最後沒有任何行動。


    就像師父說的,留不住的隨它去。


    天河邊。


    陸隨窮坐在那發呆,收了人家二叔的東西,總不能不去辦事。


    她喊了聲:「舅舅在嗎?」


    每天都有人在這泡澡和玩水,耳塵居然都不嫌棄,真是好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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