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混蛋啊,混蛋,我可恨死你啦!!」顏夜深吸一口氣,橫他一眼,麵現凶獰,「你就不怕我假裝同意跟你走,然後突然變卦,血洗清夷司?」


    葉淩嗯道:「本來怕的。但當你說出這句話,你就做不出來,我也就不怕了。」


    顏夜又是一陣狂笑,笑得滿地打滾,握拳捶地,就像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玩兒的笑話。


    旁的人見他行為誇張,笑聲洪亮,都以為他腦子被鬼蝴蝶刺激壞了,麵麵相視,手足無措地道:「瘋了瘋了,司令,人瘋了。」


    顏夜笑著滾來滾去,突然間不動了,胳膊搭在眼睛上,開始抽鼻子。不久,嗚咽了起來,淚水順著腮邊滑落而下。


    他就這麽當著清夷司上百號人的麵哇哇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抹。


    從未這麽大喜大悲過,像是得了大病。顏夜也搞不懂這有什麽可哭的,是被人認可接納了,還是被人徹底拋棄了,或者是物是人非再難挽回,或者,是自己不知不覺越走越遠……很難說個明白。


    究竟為何,眨眼間的功夫事情成了這副境狀,魔幻得像是場夢。無論如何,深入思考還是百思不解。


    怎麽說呢,都怪自己太強大?如果渺小一些,或許鬼蝴蝶就注意不到他了,自己也當不成什麽奇襲隊長了。他一輩子都不會遇到那個叫爾見的小孩兒,做他的老師。清夷司也永遠不會關注到自己,他將是個平庸無奇的小職員,或者,早早的就溺斃於陰溝裏了。


    可是,想想用這個活法到七老八十,顏夜就更不能接受了。轟轟烈烈總是比平平淡淡要吸引人。


    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隻是想活得再瘋再狂。就像寫書,竭盡全力地用筆翻滾在紙麵上,才是那麽的有滋有味。顏夜這個人,天生就愛挑戰各種事,不知覺挑戰了別人的底線,挑戰了自己的極限,到頭來,也能說一句「沒什麽大不的」,脾氣就這樣了。若能在某一天,承載了誰的一絲溫柔,那麽,自己一直以來承受著的煎熬,似乎也可以挽救一下了。


    不由得心想:被敵對組織三番兩次地救,真是丟人丟火星上了。


    無奈的是,自己還沒有做好因為丟臉就一意赴死的準備。所以,很抱歉不能如帝黑所願,萬死不辭了。


    葉淩看著他流淚,一聲不吭。顏夜一咬牙,把手撂了下來,紅著眼死瞪他。前者一臉的無辜之色。


    隔了半晌,顏夜支起小臂撐起了上半身,一隻手伸向他,氣不順道:「不拉我一把麽,葉司令?」


    葉淩聞言登時瞭然,眼中閃起了躍動的光,伸手拉他起身。怎想,顏夜起來後,還沒拍身上的灰,又噗的笑出聲,卻是苦笑,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哭吧,把人丟盡了,就不覺得丟人了。


    他掐著一般緊抓葉淩的手不鬆,在他背後抹眼淚。葉淩不回頭,往前大踏步。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教訓他,不差這一次。


    「你都不會生氣的麽?」身後人帶著哭腔問道。


    「是啊,我溫柔得很。」身前人笑意盈盈道。


    這一遭沒有花很長時間,大家卻都如經歷九九八十一難一般狼狽透頂。


    千辛萬苦,終於塵埃落定,所有人都不由鬆了一口氣,心底很是無可奈何。卻依然擋不住臉上浮現出的喜悅顏色。


    喜悅著什麽?那可就說不完了。


    ……


    「姓顏的!給我滾過來!」


    「別氣別氣,我這不是來了麽。葉司令,有何貴幹?」


    「滾來看!看你的傑作,把犯人放染缸裏?虧你想的出來啊顏書記,叫你給點兒顏色不是這麽給的吧?還有那邊那個帝黑的,我發現你這人真是翻臉不認人嘿,好歹是你的前同僚,還真下得去手,牙都拔光了要他怎麽說話?」


    「天地良心,他要咬舌自盡,我拔了他的牙保他性命,清夷也不至於損失重要線索,我還成錯了?冤死我算了!」


    「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


    「啊,不用謝啊不用謝,獎金能解決一切。」


    「……」葉淩操起掃帚追了出去。


    顏夜在前奔走呼號,葉淩在後窮追不捨,十幾條長街小巷流竄著嗷嗷求救聲,奇的是,卻不見一人上前搭把手勸個架,不謀而合四處看風景,望天的望天,嗑瓜子的嗑瓜子,打牌的把牌摔得更響,一如往常。


    不是不想,不是不敢,而是每天上演已司空見慣,便大可不必。就當看場戲,演的人開心,看的人高興。他們的顏書記從未這麽意氣風發過,十七歲,一股子小小少年氣在他們眼中展露無遺,這來之不易的真實之景,如何還能忍心阻撓?唯有一句「真是醉了」解千愁啊。


    顏夜邊奔跑邊回頭哈哈:「嗨呀,不用搞這麽大陣仗謝我吧?微臣擔待不起!」跑得更猛。這話葉淩也說過,現在還給他。


    聽到手癢牙癢的「滾過來讓我好好謝謝你!」從身後傳來。


    不管不顧,把過去都作廢,大步朝前走就是了。此時此刻,繼續傳遞這份坦誠和直率才是真正微笑的意義。顏夜望著澄澈的天空,這麽想著。


    # 卷三 墮落戰痕


    第39章 空手接白刃!


    顏夜是被一陣騷動吵醒的,背靠石洞的一壁,緩緩睜開眼。


    也許是昏迷太久,醒來後四肢關節都不太靈活,又覺得胸口涼絲絲,低頭一看,我操一聲,自己的胸膛竟然是裸露的!上衣不翼而飛,褲子也是皺皺巴巴被蹂躪過,頭腦瞬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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