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天道已經又躺了下去,還特別順手且自然的將花一的手揣到了自個胸口。


    他眨巴眨巴眼:「我的徒弟不就是你的徒弟嘛。」


    這回沒等花一反駁,天道就低聲補充了一句:「我昏迷的時候,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


    天道眼睛生的又大又圓,生起氣來眉目英挺。默默看著人的時候,又帶著幾分水汽和孩子氣,就如眼下這般。


    花一一頓,臉騰的就紅了,手下再使勁兒也抽不回分毫,他索性也躺了回去,雙目平視直直的看著石室的吊頂,聲音和此刻的身體一樣硬邦邦的:「我已經忘了說過什麽了。」


    天道不敢置信的扭過頭,卻在看到花一紅的滴血的耳垂時明白過來。


    他收起「你怎麽能這麽玩弄我的心」的神情,模仿著花一的姿勢也躺了回去,臉上是自己也沒察覺到的得意洋洋。


    「一字一句我都記得,你若是忘了我現在就能說與你聽。」


    「你、閉、嘴。」花一已經能夠確定,天道是故意的了。


    「別貧了,這次的事不是偶然,對方是衝著我來的,之後也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花一失神喃喃,想起「黑白雙煞」,氣氛迅速沉了下去。


    「他們很重要嗎?」天道答非所問。


    「你差點喪了命,還不重要?」花一扭過頭,本想詰問,可措不及防撞進天道含笑定定看著自己的眼裏,瞬間就忘了想要說些什麽。


    同時,他讀出了天道想對他說的是什麽,這讓他想本能的逃避,可天道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我不知他們為何要害你,但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既然如此,為何要用他們的錯來懲罰自己?」


    「你明明已經知曉自個對我的心意。」


    花一抿了抿唇。


    「若是我真喪了命,你可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我還活著,難道你不應該撲上來摟著我大哭,然後說會永遠跟我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嗎?」


    「我看畫本子上都是這麽寫的。」


    噗。


    花一實在沒忍住,多嚴肅的氣氛也都被毀壞殆盡了。


    可笑歸笑,他知道天道說的都是認真的。


    斂下眸子,靜默片刻,花一輕輕「嗯」了一聲。


    天道沒再問他「嗯」是什麽意思,有些事不需要說明,他知,他也知。


    「我醒來的時候,你是撲倒在我懷裏的。我們這樣躺在一起,算是洞房嗎?」


    有些人哪裏都好,就是可惜長了張嘴。


    花一笑了笑,果斷一腳將某人踹了下去。


    半柱香後,收拾好情緒和老腰的兩人,麵色平靜的麵對麵盤腿坐下,終於開始談論正經事。


    「你是說那人讓你在那群不成器的和我之間做選擇?而你當著他們的麵選了我?」


    花一翻了個白眼,你可以得意的更明顯一點。


    可這點也是他最在意,也是最想不通的。


    「恩,我們先前猜測這幕後黑手的身份倒是沒錯,隻是猜錯了他們的目的,明明控製你我就能獲得龐大的靈力,他卻寧願戲虐人一般玩這樣的遊戲。」


    「說明他們的目的並不是靈力。」天道摩挲著下巴,仔細回憶著花一的話,確保一個細節都沒遺漏。


    驀地他眼前一亮,問道:「那人最後對你說,我是你的阻礙,所以他們還會來殺了我。我阻礙了你什麽?」


    花一哭笑不得:「你能不能正經一些。」


    天道能阻礙他什麽?自然是他的道心!


    等等!他的道心!


    兩人對視一眼,顯然又想到一塊兒去了。


    可是很快又再次陷入了迷茫。


    「可是這人為何在乎你的道心……」


    天道百般思索,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花一的道心受影響與這兩人有何幹係。


    短暫的交鋒裏,他能看出兩人配合默契,八成是一對,也就排除了這人自己暗戀花一因而也就嫉恨花一心悅之人。


    也因此更讓人摸不著頭腦。


    天道心思百轉千回已經編了好幾個故事的時候,花一走神了。


    他好像隱隱捕捉到對方的尾巴,如果真相真如他所想那般,那還真是諷刺的可笑。


    天道碎碎念著,也注意到了花一的沉默。


    花一注意到他的視線,抬起頭衝著天道虛虛一笑,卻並未解釋。


    天道眼神微閃,隻裝作不知,語氣輕鬆道:「想不出目的也沒關係,想找出這兩人還有其他辦法。想來能為難住咱兩的也不是肉/身凡胎,待我回天庭打聽一番,總能尋到些蛛絲馬跡。」


    花一心中猜測暫時無法應證,再者就算是真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像天道開口,隻得點點頭,答應了天道的提議。


    「那……咱們回去後要如何同弟子們說?」


    「說?」花一怔了怔,但看著天道含羞帶怯的模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你是不是不想對我負責了!」


    花一不過停了一息,便被揪住小辮子。


    「回去之後我定要燒了你那些個畫本子。」花一咬牙道。


    他握拳幹咳了兩聲,也不知為何就落到這番剛娶了新媳的模樣,腦中也急速搜索著自己貧乏的可憐的應答。


    「弟子們……身心教育也很重要,我擔心他們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不若就讓他們自個慢慢發現,總、總歸我們會比之前更親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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