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咽了口口水,伸長著脖子,屏息瞧著天道。


    喧鬧的場子瞬間靜了。


    鹿似的眸子猛然睜大,驚訝快速劃過,留下的盡是委屈。


    這麽大的個兒,怎麽還裝委屈呢?


    花一心中吐槽,麵上自是不為所動。


    天道愈發委屈了。


    他用看似耳語,實則所有人都能聽的一清二楚的音量「嘀咕」:「可是月老說我牽過你的手,摟過你的腰,還同你親過,一起出行時,咱們還睡——」


    一道驚雷閃過,炸的花一裏焦外嫩。


    身形鬼魅,神鬼莫測的速度飛撲到天道跟前,伸手捂住了天道的嘴。


    可惜晚了。


    場外這次是徹底炸了鍋。


    花一看到自己的弟子們維持著梗著脖子的模樣,癟著嘴忍著眼淚,實在可憐。


    他慌亂的挪開目光,其餘的人同樣是震驚,隻不過震驚過後,都換上了一副「原來如此,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一看就是有姦情」的模樣。


    花一三觀被震碎了。


    他憤怒的扭過頭,天道卻依舊是那副無辜可憐的樣子。


    挫敗的放下手,「想笑就笑吧,別裝無辜小鹿了。」


    天道果真如他所言,抿著唇抑製不住的得意的彎起了嘴角。


    「你果然是裝的!」


    花一一掌過去,直接將天道打退十米開外,直接出了場地。


    場外吃瓜修士:???


    表白,表白被拒,曝出姦情已是一波三折,怎麽又打起來了?


    而且挨打的還一臉得逞的笑意。


    你嘴角流血了啊喂!


    圍觀修士表示:劇情太飽滿,看的好累。


    花一打完就後悔了。


    「你是不是跟誰學壞了?」想也沒想就問了出口。


    天道擦了擦唇角,但笑不語。


    花一:……


    接連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花一這才想起掐指一算,今日果然不宜出門。


    「……剛剛那一擊,按照規則我已經贏了,我不需要你助我飛升,但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除了不許追求你之外,我都能答應你。」


    一陣歡呼聲裏,花一又磨了磨牙,警告的瞪了天道一眼:「你須得答應我,今日過後,不許再如此嚴苛對待你的弟子,日後你弟子的作息與我的弟子們相同。」


    花一對天道坦白了自己就是阻止臨安修士飛升的幕後黑手,而天道也答應幫他尋一個答案。


    隻要花一尋到答案,便不會再阻止臨安修士飛升,天道的任務自然也就完成了,他也勿需再如此嚴厲的對待自己的弟子。


    這個要求並非強人所難,花一相信天道會答應。


    不出所料,天道乖乖聽著花一說完,除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過亮之外,其餘與他設想無不同。


    天道幹脆答應,下一秒就說:「那不若日後我們就將課堂合二為一,這樣我也能日日見到你,可好?」


    「再、再說,我要想想,好好想想。」


    渾身不自在,奇怪的感覺又瞬間襲來。


    天道的眼神晶晶亮閃著光,再對視下去,隻怕自己就要點頭答應。


    花一也不記得自個找了個什麽理由,直接逃離了問天大會現場。


    圍觀修士:……


    所以這是成沒成?到底要不要鼓掌?


    天道卻已經轉身麵向眾人,前所未有的和藹可親:「日後我們就一起去湖邊上課!」


    玉生煙捂著嘴,扭身一把抱住了莊海。


    莊海則一下一下輕柔的撫著她的背。


    這是她和莊海拋下麵子求來的,天道沒出現之時,莊海一直將花一視作勁敵,去求花一他已經拋棄了許多。


    好在他們成功了。


    玉生煙情緒平復,擦了擦眼淚,從莊海懷中掙脫,衝著天道的方向大喊道:「師父,加油!我們支持你!早日抱得美人歸!」


    天道舉起拳頭:「一定!」


    這頭仿佛誓師大會,當事人之一的花一卻已經躲回了洞府。


    唧唧看著風塵僕僕著急慌忙,幾乎是用沖的跑進來的花一,也顧不得自己剛得手的毛球玩具,撲騰著飛了起來。


    「嘰嘰嘰。」


    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紅?莫非輸了?


    花一隻遞了個眼神,就動作敏捷的撲到了桌邊,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三大杯涼水。


    「嘰嘰嘰!」


    你喝的衣服都沾濕啦!到底怎麽了?你不說擔心可急死我了。


    花一低頭一看,太著急,前襟沾了一大片潑出來的水漬。


    薄薄的前襟貼在身上,若隱若現能瞧見鎖骨上一顆痣。


    ……


    花一拍了拍臉,在想什麽呢?!


    唧唧嘆了口氣,主人好像打了一架,腦袋不太正常了。


    「腦袋不太正常」的主人,整個午後都閉門謝客,就連自己的弟子也一個都沒見,縮在洞府中,一會兒怒,一會兒笑,還被唧唧發現,花一居然躲著他偷偷看起從他那兒沒收來的畫本子!


    急死個獸了。


    就這麽一個喜怒無常,一個著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人一獸也不知道如何就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夜。


    第二日,天光微曦,洞外就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花一醒的格外快,幾乎是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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