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這種可能,倘若真是如此,我們的弟子下落暫且不提,這些凡人傷口上卻都有術法的痕跡,下手的修士,對著這些普通人下手,究竟在圖謀些什麽?」


    這個問題,就連天道也無法回答。


    兩人一時之間都陷入了沉默。


    這時,他們身後的草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誰?!」花一警惕的向後看去。


    草叢又是一陣晃動。


    晃動過後,木木頂著一頭亂糟糟的草碎子鑽了出來,身後還跟著朱要。


    花一疑惑看向二人。


    天道知道,兩人八成是又來月下談情了。


    「你二人為何在此?」


    花一問道。


    木木嘿嘿一笑,促狹的目光在天道和花一間逡巡,而後落在天道身上:「天道大人是終於認清自己心中所想了嗎?果然您還是喜——」


    木木還沒說完,天道眼神一陣慌亂,趕忙打斷了她。


    他清咳兩聲:「我同花一正在憂心那些失蹤的弟子們。」


    「不知我們有沒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朱要問道。


    木木也站在一旁猛點頭。


    隻是點著點著,她突然皺了皺鼻子,小狗似的用力嗅了嗅,自言自語道:「我好像聞到了曼陀羅的味道。」


    「曼陀羅?」花一擰眉,忽然想起什麽,雙眸驟然一亮。


    他驚喜的看向木木,聲音都不自覺提高了:「你可確定?」


    木木又輕輕嗅了嗅,然後認真點了點頭:「我的鼻子可靈啦,這些草藥我一聞便知,確實曼陀羅的味道,不過很淺,很淡。」


    「那如果讓你順著這氣味,尋找到身上有這氣味的人的蹤跡,你能做到嗎?」花一眼中閃著期盼的光。


    可木木搖了搖頭:「這個太難了。」


    花一剛激起的希望又被無情的澆滅了。


    「不過我知道,有的靈獸是可以做到的。」


    木木補充道。


    靈獸……


    花一勾起唇角,他身邊可不就有一個嗅覺特別靈敏,但整日隻知道用來尋找食物的廢柴靈獸嗎?!


    「走。」天道隻聽花一輕道。


    再抬眸花一已經一陣風似的飄遠了。


    天道忙跟了上去。


    此時正在花一的洞府裏癱著肚皮睡的歡快的唧唧尚且不知,他忙忙碌碌的打工生涯即將來臨。


    它先是被一雙溫柔的手給舉了起來,睡夢中的他,夢到了自己無處安放的小短腿,在浩海的深海中遨遊,卻無論如何也觸不到底。


    然後它就額頭髮涼,被一捧涼水給澆醒了。


    「唧唧!!!」


    抗議虐待靈獸!


    花一果斷塞了一顆妖丹堵住它的嘴。


    「別吵,吵的我腦殼疼,我腦殼疼脾氣就很不好。」


    「唧唧……」


    弱小可憐無助。


    天道在一旁看的饒有興致,花一這副教孩子的模樣,讓他覺得新鮮。


    隻是這孩子著實太熊了點。


    「明日隨我出去做件事。到時候我會幫你變個模樣,你隻需要嗅一嗅那些人身上的氣味,然後幫我指引方向即可。」


    唧唧昂了昂頭,得意的不行。


    知道本大爺的厲害了吧,哼哼。


    花一卻會錯了意,十分敷衍的摸了摸它下巴。


    「唧唧!」


    抗議!不過好舒服……


    唧唧脾氣來的快也去的快,被花一的妙手摸了沒兩下,又睡了過去。


    花一哄完小的,扭過頭看向大的:「今晚就在這兒睡吧,明早一起出發。」


    再尋常不過的一句話,花一說的正氣淩然。


    天道腦海裏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日花一穿著純白裏衣露出精緻的鎖骨,合眼睡著的模樣。


    天道偏過頭不敢再看花一,囫圇點了點頭。


    在花一開口前,他就挑了處地兒,然後背對著花一躺了上去。


    花一:……古古怪怪。


    第二日一早,花一睜開眼,驚訝自己居然是最早醒來的那個。


    不過他一坐起身,大約是聽到衣物摩擦的聲響,天道便也跟著醒了。


    兩人抱著唧唧一起向玉泉鎮出發。


    一路上花一和唧唧窩在一起,相互給對方做枕頭,昏昏欲睡。


    天道卻似乎從醒來那刻起就神清氣爽的過了頭。


    花一嘆了口氣,人比人氣死人。


    已經走過一遭,再來就並不陌生了。


    兩人很快便帶著唧唧到了獵戶家。


    唧唧雖然大部分時間都不太靠譜,但救人的時候並不含糊。


    它嗅了嗅,給了個和木木一樣的答案——曼陀羅花。


    除此之外,唧唧並沒有在那人身上嗅到什麽其他奇怪的草藥味。


    花一和天道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後掏出匕首,輕輕割破了那少年的手指,少年皺了皺眉,卻並未清醒過來。


    曼陀羅本就多用作幻術,天道就曾經中過招。


    即便是天道,當時也是拚著受了重傷才破了那幻術。


    單單割破少年的手指似乎沒有用處。


    倘若他們現在用天道自損八百的法子,這些受傷的都是凡人,復原能力要差上一大截,恐怕扛不住。


    兩人隻得又施了些法術,保證少年在沉睡期間不會因為身體衰竭而出現危險。


    告別了獵戶,兩人一獸又將昨日的路重新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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