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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出來。」盛昭冷皺著眉,門外腳步聲響起的一霎,齊韌就熟練地鑽進床底。


    速度快到盛昭阻止都來不及。


    「出了點差錯,今夜是最後一次了。」盛昭歡愉地勾唇:「你不用躲了。」


    他好整以暇地彎腰伸出手,將齊韌拉了起來。


    盛昭慢條斯理地指使齊韌去點燃燭火。


    在火苗燃起的一瞬,齊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刺目的光令他合上了眸,再睜開時,他與燭台旁的齊韌對上了視線。


    再一轉眸,他的昭昭穿著鬆垮的褻衣,烏髮柔順地散在身後,坐在床邊,笑盈盈回望了過來。


    齊樺怔了許久,才顫著聲問:「昭昭?」


    盛昭應了聲,笑著問:「齊樺,你又做噩夢了嗎?」


    汨汨流血的傷口似乎更痛了,齊樺捂住前胸,脊背微躬了下來,他輕聲問:「是你做的嗎,昭昭。」


    盛昭笑而不語。


    齊樺什麽都明白了,他突兀地笑了聲:「蠱蟲是下在你親手做得吃的裏麵。」


    盛昭彎了彎眉眼:「答對了。」


    齊樺深吸一口氣:「沒事,昭昭做得很好吃,我很喜歡。」


    「那些夢……我也很喜歡。」齊樺勾起蒼白的唇,他在這一瞬間,明白了過去種種皆是虛假,盛昭所做的一切都是刻意接近,為的就是此時此刻。


    可他……也喜歡。


    齊樺無可救藥地想,假的又如何,這不是他應得的嗎?反而,他覺得盛昭實在是太仁慈了。


    仁慈地給予他從未感受過的溫暖與愛意,仁慈地讓他知道了上一世種種,了解盛昭的一切。


    他甘之如飴。


    齊樺一步一步走過去,他踉蹌了一下,跪在盛昭腳邊,抬頭仰視著盛昭的麵容。


    「我每夜過來時,他都在這嗎?」


    齊樺問的是齊韌。


    齊韌靜默地瞧著,一言未發,他很識趣,知曉他此時插了進去,盛昭一定會不高興。


    盛昭沒回,他皺了皺眉,厭惡道:「跪遠點。」


    齊樺沒動,他重複了一遍問話。


    盛昭眼神很冷。


    齊樺笑了下:「下次昭昭可以直接來找我,用不著讓外人進來。」


    「沒有下次了,齊樺。」盛昭一字一句:「你沒有聞到嗎,你身上的血腥味。」


    「又髒又臭。」


    「我很討厭。」盛昭歪了歪頭:「所以,離我遠一點好嗎?」


    齊樺怔了下,低頭看了眼全是血的白袍,輕聲應下:「是,我太髒了。」


    他依言,往後挪動著雙膝,沒幾步,就吐了口血出來。


    氣急攻心,那口血甚至混著內髒碎片。


    齊樺忍不住慶幸,幸好他離開了,不然現在就弄髒盛昭了。


    他的昭昭怎麽能染上這些汙穢的東西。


    盛昭冷眼看著伏在地麵上不停咳血的齊樺,他有些嫌惡地站起身,拿起一旁的外袍。


    齊韌挑了下眉,很殷勤地上前為盛昭穿衣。


    等件件穿好,他又微嘆著半跪下身,親手執起盛昭赤/裸的雙腳,為其穿鞋。


    齊樺抬眸時便是二人這好不親密的模樣,他眼睛都紅了,可又不敢去提出任何質疑。


    他沒有資格。


    盛昭佩好劍,他居高臨下:「齊樺,我玩膩了,不見。」


    說罷,他抬步就想走。


    齊樺慌亂地攥住盛昭的衣角,嘶啞著嗓音:「別走。」


    「昭昭做這一切,不就是想向我復仇嗎?」齊樺語無倫次,他隻想留下盛昭,用什麽都好。


    「你走了,要如何看我向你贖罪?」


    盛昭頓住腳步:「沒意思了齊樺,你既然都知曉我隻是在同你玩玩而已,怎麽還奢望著我會留下來?」


    「你當年說我像個死皮膏藥一樣扒著你不放。」盛昭垂了垂眼瞼,看腳邊的齊樺:「你現在可比當年的我還要犯賤。」


    「以及,你弄髒我衣服了。」


    齊樺手上有血,他下意識地鬆開手,苦笑著說:「不是的,昭昭不要這麽想自己,當年的一切都與你沒關係。」


    「都是我的錯。」


    他對盛昭說自己「犯賤」卻半分都未否認。


    齊樺又繼續道:「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知曉我不該攔你。」


    「我沒了齊家,錢權名利以及無上的修為,我樣樣都無,給不了你太好的東西。」齊樺深吸一口氣:「而且,我也沒有資格要你留下來。」


    「昭昭,我隻是想你心裏痛快一點。」


    「你既然想對我復仇。」齊樺又咳了口血,認了命般合上眸:「那就……下手狠一點。」


    「不要這麽心軟,不然你離開我之後,是要吃虧的。」


    他眼角湧出滴淚。


    「昭昭,留下來。」齊樺輕聲說:「看著我贖罪罷。」


    最起碼,晚一點走。


    不要這麽突然。


    盛昭勾了下唇:「好啊,那你要怎麽對我贖罪?」


    「江千舟修為盡失的傳聞應當不是假的罷。」齊樺摸出把刀刃:「他把「靈骨」還給你,那我就把「靈脈」還給你。」


    「我自己來,免得髒了昭昭的手。」齊樺笑著用刀刃割開自己的皮肉,翻著血肉,挑出血淋淋的青紫靈脈。


    他的手因疼痛而微微顫抖,血液的湧出令他很難握住滑膩濕漉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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