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若若捂著嗷嗷叫的肚子,曲著身子朝門外走去。


    她對這片不熟,隻能跟在人流後機械的邁著步子,可就在抬頭的瞬間,桃若若僵在原地,淚水傾刻便流了下來。


    桃若若做夢,做白日夢都沒想到泰嶽事務所竟在對麵,業界的兩大神話,赫然呈犄角之勢並立。


    桃守美,這個曾經的業界傳奇女強人的照片,至今仍懸掛在泰嶽樓前,迎風傲視天下。


    桃若若看著母親熟悉而又陌生的臉,痛斷肝腸,她的身子不自覺的跪俯於地,對著母親巨大的海報像失聲痛哭。


    她不知道,這個集美貌,智慧和財富的母親,如果地下有知,她惟一的女兒,五年了,卻連南政本科畢來證都沒拿到手的女兒,是該如何鄙夷的傷悲。


    母親去世了,桃若若身上甚至連一張她的照片都沒有,全天下怕也隻有泰嶽依然留著她的遺照。


    從桃若若踏入朝南,五年了,始終不敢靠近泰嶽半步,她發瘋般的想,卻沒有半點勇氣。


    如此沒用的女兒,有什麽臉出現在母親麵前。


    而今天,桃若若竟是在懷著如此齷齪心思的情況下,在次出現在母親麵前,一時間,撞死的心都有了。


    烈日炎炎的午後,街道邊被炙烤得連螞蟻都不願出現的豔陽下,桃若若跪俯在地,哭得山崩地裂。


    背後諾亞二樓的辦公室,始終站在窗外的沈善鏡沉默了。


    果然,她是桃守美的女兒,十幾年前醫院的暈迷中,他隱約看到過這個足以睥睨天下的業界傳奇。


    如今看來,桃若若竟是半點都沒遺傳到母親的天分,她法律一脈堪稱愚蠢。


    這麽說,她執意選擇南政,應該是因著桃守美的關係,如此便說的通桃若若近首執拗般死嗑南政的源由。


    時間一點點流逝,日頭偏西,街道上的行人多了起來。


    桃若若始終爬俯在觀光橋的石欄邊,身上的顫抖幾乎都沒停過,而她的臉深埋在欄中間,加之這條路來往的行人並不多,所以並未引得太多人懷疑。


    沈善鏡便始終佇立在窗前,動了不動的盯著那襲纖瘦的身子。


    華燈初上,律所的人幾乎都走光了,麥琪臨下班前看了眼依然亮著燈的三樓,凝著臉搖了頭,朝著門外走去。


    八點,已經過去近九個小時,沈善鏡倒不料這丫頭竟倔強如斯,天都完全黑了,她不能在這麽呆下去。


    沈善鏡下樓,徑直朝蜷縮在地上的小獸走去,伸手撫上她的肩頭,桃若若便如折斷的枯枝凋零而墜。


    他嚇了一跳,蹲下身將人攬入懷裏,觸手滾燙,人早已昏死過去。


    “該死。”沈善鏡咒罵著抱起她,朝著車子飛跑而去。


    他都忘記了,近三十度的高溫下桃若若呆那麽久,不生病才怪。


    沈善鏡也是服了,這死倔的脾氣倒真和桃守美如出一輒。


    可這也足以說明,桃若若半點都不適合當律師,否則,桃守美的悲劇必然要在她身上重現。


    醫院裏,身著白大卦的沈善梓正準備下班,眼角掃到個身影,便飛跑著迎了上去。


    “哥,你怎麽來了?”他衝上前拉著沈善鏡,宛如孩童般歡呼雀躍。


    沈善鏡喝道:“把口罩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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