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怕是不行,”宋茯苓果然先敗下陣來,“不如待侯爺月底沐休?屆時定然好好招待。”


    其實定在月底宋茯苓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因為月底正是父親聞如海的生忌,若聞聲記得之前的事,他定然會有所猶豫。


    聞聲的反應果然沒有讓宋茯苓失望,他先是沉默片刻,而後才道:“那天是家父生忌,恐怕不行。”


    “你……”宋茯苓才不會認為這是什麽驚人的巧合,胸口的跳動激烈猶如戰鼓:“你!你究竟知不知道你是誰?”


    聞聲的反應比他鎮定得多:“我當然知道我是誰,嬴奭,復延侯嬴奭。”


    這話若到此為止宋茯苓免不了又是一場失望,好在並沒有:“至少現在是。”


    聞聲邊說邊抬手示意宋茯苓注意聲量,如此宋茯苓還有什麽不明白?他猛喝了口茶,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可是無論如何都停止不了輕顫,掌心一片濡濕。宋茯苓索性不再忍耐,緊盯著聞聲,試探著輕喚:“哥?”


    聞聲因為這聲突如其來的“哥”,背脊驟然僵硬。


    “哥,哥哥……”雖然沒有得到回應,宋茯苓懸著的心卻驟然落地。眼前的男人知道自己是聞聲,是他的長兄,是京都聞氏的嫡長。


    “為何不告訴我?為何要試探我?你明明都記得……”淚水早已在聞聲發問之時便奪眶而出,宋茯苓卻顧不上擦拭。


    這一刻的他有太多委屈:“你不知道你回京都的那天晚上,我想了多少……”


    聞聲略顯猶豫:“此前傷了腦子,隻是依稀記得些零碎的場景,至於其他,多虧了何德。之所以多此一舉……是不想叫你懷疑。”


    宋茯苓微微前傾,很快接口:“怎麽會?少時的那些記憶,和命相比又算得了什麽?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隻要你出現,我有的是法子確認你的真假。”


    “比如,”聞聲幾不可聞地輕笑了一聲,“花中覓酒?”


    宋茯苓多了兩分心虛:“你都知道?”


    聞聲點點頭。


    宋茯苓猜到聞聲隱瞞的初衷,大抵與他一樣不想打草驚蛇。隻是有一點他不明白:“那又為何決定在今天告訴我?”


    “我告訴過你什麽?”聞聲反問。


    是了,從頭到尾聞聲都沒有主動交代一個字,是宋茯苓自己一步步發現端倪。可是:“你就斷定我一定會認出你?萬一我猜不著呢?”


    聞聲眸底的笑意清晰可見,他異常篤定:“你會。”


    “為什麽?”宋茯苓就要問到底。


    聞聲卻沒有再回答,他提起酒壺給自己滿上,又給宋茯苓斟了一杯。杯盞交錯,激出一聲清脆的瓷響。


    “阿禮從來都不是誰身後的影子,他很聰明,”聞聲給了他想要的答案,“比旁人遠甚百倍。”


    聞聲說罷仰頭一飲而盡,宋茯苓怔愣片刻,隨即抬袖也將杯裏的酒喝了個幹淨。


    “好酒!”雖然還帶著沙啞的哭音,宋茯苓卻笑得比往日任何時候都暢快。


    兄弟倆相視一笑,無須多言。


    片刻後聞聲先開口:“今日下了這船,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往後在京中也莫要走太近。”


    “為何?”宋茯苓卻不答應:“你我好不容易相認,為何還要裝作不認識?哥該不會……還是多少有些嫌棄我?”


    聞聲對他的後知後覺有些意外:“隻是人前,往後有什麽消息私下溝通便是,如何又牽扯什麽嫌棄?”


    宋茯苓微微一愣,片刻後終於反應過來,頗有點不好意思:“是我……是我想多了,以後必不會如此……”


    聞聲姑且信他,轉而說起正事:“太子今日還來嗎?”


    “來。”宋茯苓也恢復正色:“無論發生什麽事,太子今日定然會上船。”


    看樣子確實是另有打算,聞聲瞭然點頭。


    難得兩人說了許久的話不見小扶桑來打擾,此時回過神來正好去尋她的身影,轉頭卻發現堂裏哪兒還有她的影子?


    聞聲即刻起身:“扶桑?扶桑?”


    宋茯苓也發現不對勁:“怎麽了?小扶桑去哪兒了?來人!”


    唐三匆匆出現:“老爺,何事吩咐?”


    “復延侯家的小娘子呢?”宋茯苓麵色不善。


    “小娘子不是在這……”唐三看了一圈,並沒有看見熟悉的小身影,想起什麽臉色頓時煞白:“糟了,怕不是聽說四樓請了個江州來的廚子,去了樓上……”


    樓上?豈不是李岩的地盤?


    想到李岩的為人,聞聲麵上驟然陰沉不少:“我去看看。”不等兩人反應,人已經消失在堂裏。


    宋茯苓也跟著著急,隻恨不得自己也能跟上去:“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帶人去找……”


    話音未落,隻聽得頭頂傳來一道悶響。花船建造厚實隔音向來不錯,如此都能聽見聲響可見樓上多半是發生了大事。


    來不及多想,宋茯苓立刻央唐三近前:“快,快抬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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