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還用問麽,這個世界上哪有從天上掉餡兒餅還人人有份的事呢?反正我是沒這個運氣的,照我來看,到時候不僅不能去還應該躲得遠遠的才行,誰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動手腳。」


    「珍姨他們怎麽說。」灰色鸚鵡問,「她也知道這件事嗎?」


    「她……臥槽!」紅寶石說到這裏突然一頓,跟著飛快地從灰色鸚鵡的桌子上跳了下來,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竄出門去跑了。灰色鸚鵡回過頭,正看到珍姨出現在她臥室窗戶外麵,對著她微微一笑:「我可以進來嗎?」


    灰色鸚鵡讓珍姨進屋,珍姨優雅地坐下來,小腿交疊:「怎麽樣,在這裏住得還習慣嗎?」


    「我剛剛來了一天,還不好說。」


    「哦,剛剛紅寶石來找你玩兒?她雖然是個性格活潑的女孩子,平時卻不太喜歡和人交流,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被她纏上的人。」


    這話怎麽聽怎麽古怪,灰色鸚鵡不置可否,就「唔」了一聲:「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珍姨說:「我剛接到了幾個新的委託,所以想問問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灰色鸚鵡一怔,隨後戒備地重複:「我才剛來一天,還想再考慮一陣子。」


    「哦,你不必緊張,我說過不會強迫你就是不會強迫你,我隻是來徵求一下你的意見。」珍姨說,「是這樣的,對麵的進化者各方麵條件都很優秀,所以也想找個對等條件的女進化者,如果是你的話,我想生下來的孩子應該會有很高的天賦。」


    「有再高的天賦又有什麽用,這些孩子生下來以後不就是奔著給人做突破耗材去的麽。」灰色鸚鵡忍不住冷冷說道。


    「倒也不全是這樣。」珍姨說道,「根據委託人的具體要求和生下來孩子的檢測結果,確實有一部分孩子會被用於這一用途,但對於那些出類拔萃的孩子,不僅不會被用於突破消耗,反而會被好好地撫養起來。」


    「撫養?誰撫養,有什麽目的?」灰色鸚鵡反問。


    珍姨微微挑了下眉:「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把自己崩得太緊了,女性,原本應該是溫柔的種族,我們被生下來的使命並非與人戰鬥,而是享受生活,為生活提供美、愛和傳承。雖然你現在也是一個出眾的女性進化者,但我想,在末日來臨之前的你並不是現在這樣的,對嗎?」


    見灰色鸚鵡不接話,珍姨又說道:「末日改變了一切,不僅把我們的家鄉變成了千瘡百孔的模樣,我們的人生,甚至是我們的性格、處事方式都不由得受到了影響,但我想我們其實都不想變成現在這樣。」


    「如果我不是變成了現在這樣,你那個客戶也不會選中我,你也不會在這裏試圖說服我了。」灰色鸚鵡雖然不善言辭但不代表著她腦子不聰明,和紅寶石這樣的年輕女孩相比,她在進入進化者世界之前就已經有了一定的閱歷,所以直接戳穿了珍姨的話術。


    但這其實是個不明智的舉動,灰色鸚鵡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但再要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珍姨倒是沒有被觸怒,在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後,她說:「看來你暫時是沒有接受孕育珍珠任務的意思了,沒關係,過段時間還會有別的機會,到時候我會再來找你談。」


    「過段時間,真的還有時間嗎?」灰色鸚鵡想,但她這次憋住了沒有說出口。


    珍姨見她不答話,便站起身來:「好好休息,下次我再來看你,希望到時候你已經想通了。」


    珍姨走後,灰色鸚鵡打算出門轉轉。她來珍珠房的本來目的就不是為了給什麽人生孩子,哪怕有再高的報酬,她也不會把自己當成商品賣出去,她不過是想摸清珍珠房的底細,把這裏一舉摧毀而已,所以灰色鸚鵡想在這段時間裏盡可能把這裏的結構摸清楚,並且盡己所能地說動這裏的女進化者,有一個算一個,把她們拉出火坑。


    目的當然是好的,但真正實施起來卻難如登天,和女進化者們聊得越多,灰色鸚鵡越發現這裏的女進化者已經形成了某種思維定式,你很難說服他們。灰色鸚鵡一口氣聊了將近10個女進化者,隻有2、3個人還對此有點疑慮,剩下的幾乎全都已經欣然接受了這個現實。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的確是走投無路,也曾想過就做這一次,後來孩子生下來被帶走,我也哭了一陣子。」某個女進化者對灰色鸚鵡說,「但再後來珍姨他們幫我過了b跨a的末日任務,我覺得她是真心想幫我們的。你想想,如果不是珍姨的話,我可能早就已經沒命,隻用生一個孩子來交換自己的性命,還有一大堆的獎勵,怎麽看也是我劃算啊,所以一養好身體,我就又來了,看,這已經是我第二個孩子了,馬上就要出世了。」


    看著女進化者繃得圓鼓鼓的肚子,灰色鸚鵡有種無力感。


    「你聽說鬥獸場全城開放的事嗎?」


    「鬥獸場?嗯,好像聽說過一點兒,但是跟我沒關係啊,到時候我說不定在生孩子呢。」


    「如果到時候發生危險……」


    「安啦,珍珠房是整座黑暗城裏最安全的地方。」女進化者扶著後腰,一隻手輕柔地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這裏就是個世外桃源,不會有危險的,珍姨他們會保護我們。」


    至此,灰色鸚鵡徹底無話可說。


    坐在溫室內的長椅上,灰色鸚鵡感到很累。周圍的一切確實布置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風總是很輕,氣溫總是很宜人,花樹上飄落香味清新的花朵,輕柔的旋律永遠在你耳邊徘徊,永遠有人隨時準備著為你提供吃的喝的用的,除了不能離開,這裏幾乎就是天堂的模樣。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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