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新鮮,離體不超過一個小時,還帶有吞噬性。」拐杖男說,「是噬魂獸。」


    白雪霽似乎就在等這句話,聞言輕輕嘆了一聲:「連你都這麽說,那就沒錯了。」


    「可是噬魂獸應該已經滅絕了。」拐杖男說,「你應該很清楚,那個人死了,噬魂獸也跟著都死了,我以為你是看著最後一頭噬魂獸死掉的。」


    「誰知道呢?」白雪霽聳聳肩,「也許那個人在這座城裏別的地方還有巢穴?」


    景澤不方便此時插話,所以隻是默默坐在一邊接收信息,現在看來這個所謂的薄片跟某種叫噬魂獸的東西有關,而噬魂獸跟某個人有關係。那個人一定不會是朋友,不然白雪霽和拐杖男的表情不會這麽嚴肅,聽起來,那是一個非常不好對付的傢夥。


    「**大爺的!」一陣沉默過後,景澤聽到拐杖男罵了一句,他彎腰從辦公桌底下摸出一瓶紅酒,用嘴直接咬開瓶蓋,咕嘟咕嘟往自己嘴裏灌了好幾口,將瓶子重重砸到桌上:「你別告訴我你想跟我說,那個瘋子現在還蟄伏在黑暗城?」


    白雪霽隨意地掏了掏耳朵:「我耳朵沒聾,你控製一下音量。至於那個人是不是還活著,這正是我想找你打聽的事。」


    景澤現在已經放鬆下來了,他看得出雖然白雪霽和眼前的拐杖男不合,但好像並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又或者說,他們雖然可能一言不合就拚個你死我活,但還是有什麽東西攔在兩人之間,阻止了他們這麽做。


    拐杖男一言不發,臉色沉得像在刮暴風雪。隔著窗戶可以聽到從外麵傳來的歡呼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激動人心的事,進化者們朝不保夕,鯤鵬城的井然有序其實讓景澤一直覺得不太對勁,到了這兒才覺得仿佛一切都順理成章。


    墮落、昏睡、紙醉金迷、今朝有酒今朝醉,所有一切不安與憤怒,茫然與痛苦都能在黑暗城找到一個發泄的出口。


    「我憑什麽幫你?」


    「你剛剛才說過,不管是誰的生意,蟻巢都會接。」


    「那也要看你出不出得起那個價!」


    白雪霽悠然地說:「我欠了10個億的房貸,最近手頭緊……」


    拐杖男愣了一下,隨後猛然哈哈大笑:「你?你還會欠房貸,10個億,你腦子被槍打了嗎?」


    白雪霽說:「這你就不用管了,總之我給不了你積分。」


    「那你還敢來蟻巢?」拐杖男說,「你該不是離開太久不記得蟻巢的規矩了吧。」


    「但我可以給你別的東西。」


    「特殊道具還是秘境線索,我沒興趣。」拐杖男說,「不算上蟻巢的收入,光是這家賭場就足夠我一輩子躺平不用幹活。」


    白雪霽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老頭子死後留了什麽給我嗎?」


    拐杖男臉上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白雪霽說:「他給我留了什麽,隻要你幫我把噬魂獸這件事查清楚,我可以轉讓給你,哦,你還很好奇他臨死前說了什麽是不是。」白雪霽突然將景澤拉過來:「我需要人保護他,隻要你答應,你想知道的我全都可以滿足你。」


    景澤莫名其妙被拉到中間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拐杖男已經發火了。


    「白雪霽!」拐杖男冷下臉色,臉沉得跟死人一樣,「老頭子已經死了,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


    這人身上的殺氣乍然外露,景澤首當其衝,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想要用攻擊來保護自己,但也知道自己在這人眼前沒有一點勝算。白雪霽察覺了景澤的毛骨悚然,安撫性地攥住了他的手。


    「我從來就沒把自己當回事,是你把我看得太重了。」白雪霽說,「阮鈺阮老闆,我再問你一次,這筆交易你做不做?」


    阮鈺死死地盯著白雪霽,他臉色蒼白,嘴唇紅艷,看起來像吸血鬼一樣,想要將白雪霽的血液吸幹。


    「他是你什麽人?」


    「目前對我最重要的人。」白雪霽說。


    阮鈺急促地吸了好幾口氣,最後他平復了自己胸中的怒氣,按了桌上的鈴,很快,叫作老淩的管家再度推門進來。


    「主人。」


    「給他一個金蟻,然後送他出去。」


    白雪霽對阮鈺點點頭:「那我就等著蟻巢的好消息了。」


    阮鈺的椅子已經重新轉了回去,他看著外麵的喧囂吵嚷一聲不吭,像在賭氣。


    離開阮鈺的辦公室,老淩對白雪霽說:「少爺,您這次回來待多久,要回家休息嗎?」


    「家?」白雪霽皺起眉頭,似乎十分不解。


    「是的少爺,您的房間一直沒動過,除了定期會有人清掃外,一切東西還放在原位,如果您需要……」


    「不需要。」白雪霽果斷拒絕。


    老淩顯然有些失望,但還是應道:「好的,少爺。」他帶著白雪霽和景澤穿過走廊,到一扇門後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交到白雪霽手裏:「裏頭是金蟻徽章和聯絡器,蟻巢有消息會通過聯絡器聯絡您,金蟻徽章您收著,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調度蟻巢散在外麵的人手。」


    白雪霽想了下:「行,那謝謝你了。」


    「少爺,您對我不用那麽客氣,其實……」


    白雪霽打斷了老淩:「我還有事要忙,對了,記得不要跟鳴姐說我回來了。」


    老淩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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