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言聞怔然,下意識地朝著聲音來源看去——


    背對著他的時洲正側著蜷縮在床上,身上的薄衫被他自己扯得亂雜雜的,袒露在外的後頸漫上一層緋紅色。


    衣服下擺也掀起了不少,露出勁瘦的腰是異於常人的白皙,隱約還能窺得小巧可愛的腰窩。


    時洲聽見身後的動靜,慢了好幾拍才費力轉回身。


    他的額間已經布滿了細汗,臉頰上的紅暈更是明顯,說是四目對視,倒不如說是盛言聞單方麵在看他。


    盛言聞心尖一緊,他很清楚——


    這會兒的時洲壓根抵抗不過的藥效,除了眸中清明未剩,更因為對方此刻不算安分的手。


    要是清醒的,哪裏會有人當著『對家』的麵想要舒緩磨人的衝動?


    盛言聞想要轉身迴避這一尷尬的局麵,無論時洲是否清醒,他都不應該繼續站在這裏目睹。


    可就在他轉身企圖往外撤的那一秒,一聲悶在嗓子裏的哭腔驟然溢出,緊接著,就是時洲摔下床的悶聲。


    「……」


    盛言聞眉心攏得更厲害,最終還是沒辦法按捺下這份『多管閑事』的心,他靠近床邊,將摔在地上的時洲抱回到了床上。


    哪知這一抱,處在煎熬混沌中的時洲就不撒手了。


    「時洲?」


    「嗯……唔……」


    興許是冰涼的衣料給予了一絲緩解,時洲將腦袋埋貼在盛言聞的懷中。


    他一手用盡全力勾著對方不放鬆,一手則是想盡辦法去拽下自己的拉鏈。


    可越是急切,越是不成功。


    處在深水火熱中的時洲沒能解開那道禁錮,又在身旁還算安心的氣味的包裹下,整個人直接失控哭出了聲。


    「……」


    盛言聞這回是真的亂了。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會在他麵前哭成這樣。


    盛言聞一旦想要使勁推開,懷中的時洲就會因為不安和煎熬抽泣得更加厲害,「時洲,別哭了,醫生馬上就來。」


    委屈到極致的啜泣聲還在繼續。


    沒有拍攝定妝照那天的清冷感,原本布滿情潮的眼中更盛著怎麽掉都掉不幹淨的水霧,簡直比那紅著眼睛的兔子還要來得惹人可憐幾分。


    盛言聞看著時洲還在『掙紮』的手,今晚第二次鬼使神差般地任憑衝動做主,「……別哭了,我幫你。」


    隻要醒來你別覺得尷尬,倒打一耙就好。


    時洲悶哼哼的,上揚的語調是反倒像是一種邀請。


    都是男人。


    盛言聞自然知道時洲現在最需要什麽,比起懷中人的混沌不清醒,他做起事來顯然方便高效了許多。


    衝動暴露在空氣中的瞬間,時洲哭顫著哆嗦了一下,「……嗚。」


    「別繃著,放輕鬆。」


    …


    ……


    盛言聞沒有直接觸碰,而是控住時洲軟而無力的手『教導』般地替他解決。


    大概忍耐壓抑了太久,時洲沒多久就繳械投降了,然後又陷入了一動不動地昏睡。


    盛言聞看著掌心上被牽連的點點汙濁,神色木愣了一瞬,隨即懊惱占據了心扉——


    他這是在做什麽?


    有必要為了一個還沒合作上的對家演員做到這個份上嗎?


    得虧是設施齊全的單人vip病房,要不然這事被人發現了傳出去,別說是時洲,就連他自己都得跟著受影響。


    盛言聞雖然鬱悶自己的衝動,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總得繼續解決,有著輕微潔癖的他迅速處理完畢。


    沒多久,靳鬆口中的『熟人』傅延就敲響了病房的門,「你好,有人在嗎?」


    盛言聞確認了病床周圍沒有紕漏,幹脆開了門。


    …


    一個小時後。


    經過初步的常規檢查,時洲的確沒有大礙,眼下也隻是因為身體過度疲勞而昏睡了過去。


    傅延示意護士給時洲掛上了針,這才低聲對著盛言聞說,「其餘情況還要等時先生醒來再繼續問診,不過看血液報告上來說,應該沒事。」


    「那就好。」


    盛言聞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謝了,傅醫生,麻煩你這大晚上還要跑一趟。」


    傅延笑笑,「沒事,靳鬆已經和我說過了,你們放心,我保證今晚的事情不會往外泄露半分。」


    盛言聞點頭,又道了一聲謝。


    傅延看了一眼正在病床上昏睡的時洲,追問,「對了,他這個情況,今晚得要有人守著,是你留在這裏?」


    盛言聞搖了搖頭,「我已經通知他助理了,遲點回趕過來照看。」


    為了避免醒來後的尷尬,也因為關係沒到這層份上,盛言聞不可能全程陪同。


    他剛利用時洲的指紋解鎖了對方隨身攜帶的手機,也沒亂翻看,隻是點進微信聯繫了助理憨憨。


    「對了,傅醫生,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你代為保密。」盛言聞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我是指,我送他來醫院的事。」


    傅醫生沒多想,隻是尊重盛言聞的個人意願,「好。」


    「謝謝。」


    醫護人員離開後,盛言聞轉身回到了床邊。


    掛上點滴的時洲已經徹底陷入了昏睡,臉上異樣的紅消退了不少。


    盛言聞回想起時洲在理智潰散邊緣的抗拒,明白對方一不是靠捷徑上位的人,是自己的想法出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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