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地位是否相配,在他看來,遠沒有重要到可越過他的意願的地步。


    將她身上粗陋的男裝脫下後,溫景州本欲為她塗藥化瘀,但稍一細想終未再動她。


    修長挺拔的身軀優雅起身取了溫帕將她的臉與手重新細細擦拭,最後落在她的腳上時,略思索片刻,便未再有任何遲疑的蹲下身來欲將為她褪去鞋襪,


    自古以來,女子的腳都乃及私/密之處,甚至於當下而言更是與清白同等重要的所在,溫景州本就是當下生人自是對此極為清楚,但在他心中,麵前這個女子已是他決定要娶的妻子,她的雙足也自隻有他可以見到。


    他可以說服自己紆尊降貴理所應當,可南榕卻無法接受,即便她生於一個平等自由的社會,可腳對一個女子來說都是不能被輕易觸碰的,哪怕他身份高貴,哪怕他豐神俊朗,她也無法接受!


    「溫景州你不要太過分!」


    然她極力反抗的力氣在溫景州麵前隻如蚍蜉撼樹,他不過一隻手壓在她筆直修長的雙腿上,她便動彈不得,


    但為防她氣急之下失手受傷,他身形轉動便將她攬入懷中背身而坐,單手困住她不停掙動的雙手,一手已輕易將她的雙足鞋襪褪去,並困於腿/間放入溫度適中的水盆之中,


    極少見光的雙足白皙細膩,便連緊挨在一起的腳趾都個個精緻可愛,清亮透澈的水波晃在清秀飽滿的腳麵上愈有惑人之態,


    但顧忌著懷中呼吸急促,甚至緊繃到隱隱顫抖的女子無力支撐,溫景州斂下意動未困她許久,便調整了她的坐姿,取了袖中有價無市的雲錦藍帕毫不猶豫的用以擦拭她的雙足,


    待將她安放在床上,蓋上錦被後,他覆在她陷入軟枕,烏髮雪膚,繾綣動人的玉顏上方,看著她平靜到空洞的漆黑雙眼,眸光微動,卻並無悔意,


    在將她強硬帶回時,或是在她知道一切決定要離開並付諸行動時,她的心中定已對他生了怨,以她外柔內堅的性子,此刻怕更是已急恨上了他,


    她既心中對他豎起高牆,他再作溫潤一麵已對她無用,他不願放手,便就破而後立,反其道而行。


    而人非草木,日久天長,從前她對他情愫暗生,日後自也可舊情復燃,而如今,便是要讓她接受乃至習慣與他的親密,


    溫景州撫著她撒了滿枕的棕褐色捲髮,指尖柔軟的觸感令他看著她時,本就柔和的眸色更加柔軟三分,他愈俯低頭,懸在她上方咫尺之距,溫潤低醇的嗓音在半密閉的床榻間愈顯磁性:「你我之間乃是天賜良緣,身份地位不過身外之物怎及南兒珍貴,而你我朝夕相伴,日久生情,又何來莫名其妙?」


    「無恥,可笑,」


    南榕終沒忍住氣息翻湧出言嘲諷,她眸光冷怒的看著他,這樣一張豐神如玉的臉,竟也能說出顛倒黑白,無中生有,信口胡言的話!


    有反應便好,溫景州無視她的冷聲嗤罵,懸在她的上方,俯視著她燃著光的晶眸,微勾了唇低笑了下,便驀地欺身下去在她紅潤飽滿的唇上輾轉親吻,


    流淌著花香的寢間,靜謐繾綣,隻不時前後響起的悶哼與輕笑聲,令屋內溫度漸升,


    二人分開時,她的臉上雖仍是麵無表情,但白淨無暇的臉頰上卻如春花綻放,白花紅蕊,嬌艷動人,


    溫景州眸如濃墨,隱有克製的移開視線,抬手掖了掖她頸邊被角,才暗聲低語:「今日你也累了,莫要再多思多慮,好生歇息待明日我帶你去溫泉湯池一解疲乏。」


    知道她現下心情難復,溫景州也不寄望她會回應,最後靜靜看了她一眼,未放下床幔,便起身離開。


    當房間裏終於隻有自己後,南榕緩緩坐起身,她無意識環顧了眼屋內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沒有人守著,也沒有燃香,安安靜靜的,珠窗外也一片黑漆漆,仿佛一瞬間天地間隻剩下她一個人,那些鬱怒卻無能後消極負麵的情緒卻好似受到鼓舞一般叫囂著要咆哮而來,


    南榕驀地呼吸一滯,忙用力搖了下頭將之鎮壓下去,待深深吸氣時感覺到口腔內,鼻息間,似仍留有那股清冽氣息盤旋時,她唰地掀被而起,連腳踏下放的嶄新珠鞋都未穿,便赤著腳逕自來到桌邊提起茶壺灌入口中清漱摩擦,連癒合的傷口被重新撕開她也不覺得痛


    直待不屬於她的氣息徹底不見後,她才驀然的軟下雙肩,而垂眸時無意瞥見清秀白皙的雙腳時,剛剛他不顧她的意願強行施為的一幕猝然浮現眼前,


    南榕猛地閉上眼仰起頭深深吸氣,清新幹淨的空氣爭先恐後的自鼻息湧入流轉全身,也令她混雜的思緒漸漸平復。


    時下已是秋後,夜間寒涼,而寢衣單薄並無防寒之效,在身體不自禁緊繃了下時,南榕不再枯立原地,她轉過身步伐平穩的來到衣櫃前隨手取了套衣裙穿上,而後重新回到桌邊坐下,眼眸沉靜的看著虛空沉下心來思索眼下困境要如何應對。


    事已至此,再糾結於已經發生的事毫無意義,她若要行走於世,戶籍與路引都是必備之物,之前是秋恬恬好心將她為自己準備的身份送與她,可惜現在都已成了廢紙,隻不知他會不會由此而查到她的身上,


    但不論是避免她受到牽連,還是為謹慎起見,她都不能再讓她牽扯進來,


    而現下,莫說行走世間,恐怕連這座深大的府邸她想要逃出去都難如登天。便是他不禁著她出門,身邊明裏暗中也定然有人緊緊跟隨,而即便僥倖能甩開他們,可這座上都城都是他的勢力範圍之內,甚至他一聲令下,周遭城鎮,乃至於全國都能成她去之不得,逃之不得的牢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南榕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星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星旅並收藏南榕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