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你挑衣服,又不是我自己穿。別忘了,我現在是在養女兒。」


    「……」


    很快,梁慕蘇的車到了。


    時玖穿過花園,鬼使神差地走向他的副駕座。此時梁慕蘇先行下車,在她走到之前,替她打開車門,後座車門。


    行吧,副駕當然要留給小白花。


    小白花坐過的地方,時玖才不稀罕坐,時玖自覺鑽進後排。


    車開走了,孟淩遠遠地目送,完美代入守護自家小天鵝的老母親角色。好在對方不是癩□□,是個王子。


    ——任務成功。恭喜恭喜恭喜你呀!


    「成功就成功,能不能別唱了……」孟淩戰術捂耳。


    -


    夜幕降臨。相比起前兩天受到颱風過境的影響,今晚的夜空遼闊明朗,隻有一輪月高高地掛在天際。


    時玖怎麽也沒想到,梁慕蘇要帶她去的地方——


    一家酒吧。


    這是他該去的地方嗎!


    酒吧名叫「九八」,坐落在大學城一條有名的夜市街。整條街分成界限明了的兩截,前半截吃喝,百來個攤位擠在一塊,燒烤攤、大排檔的數量手指數不過來,還有各種奶茶店,隻有你想不到。後半截玩樂,走三步就有一家酒吧,再走十步又有一家夜店。車子開不進來,需要步行走完這條街。


    時玖與梁慕蘇並肩一路走下來,人擠人,好幾次被人流衝散。


    「颱風剛過,大家都出門了。」梁慕蘇笑了笑,「跟緊我,時玖。」


    梁慕蘇輕握她的手肘,往他身邊帶。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住人潮的衝擊,保護她還打著石膏的右手。


    目的地到了。「九八」的招牌閃爍著絢麗的霓虹,有些刺眼。


    直到時玖被他帶進門,她還覺得一切很不真實。


    梁慕蘇,最深情、最溫柔的男二,讀者心目中皎潔的白月光,竟然會跟聲色犬馬的酒吧沾上邊。怎麽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一杯樹莓氣泡,一杯朗姆。」梁慕蘇嫻熟地點單。


    落座高腳凳,麵前就是調酒台。不遠處圍了好多人,有一支搖滾樂隊在表演,簇擁在底下看表演的人拿著酒杯搖頭晃腦,杯裏的酒水一不留神就灑到邊上的人,由此,一段順理成章的艷遇展開了。


    酒吧燈光向來很暗,為了烘托一些氣氛。


    人們在黑暗之中會產生恐懼,除了酒吧。在這裏,黑暗帶來了釋放。


    時玖從前也去過酒吧,每次去,都是為了那隻狗。並且每次去,都是被迫而去。酒保打她電話,說她的朋友喝醉了沒帶錢,她次次去,次次破財。


    所以時玖並不喜歡這個地方。


    酒來了。


    梁慕蘇推到她麵前,「果酒度數很低,放心喝。」


    時玖回過神,看著酒水中未完全消弭的氣泡,雖然不喜歡這個地方,但想到梁慕蘇專門帶她來散心,時玖不由感動。


    「梁醫生,謝謝你。」


    「應該的。」梁慕蘇抿了口自己的酒,他的看起來度數可不低。


    時玖不免好奇,「梁醫生有煩心事嗎?」


    溫柔的人也是人,是人都會有情緒。越是溫柔自持的人,恐怕越容易將情緒積壓在心底,就此埋葬。時玖一時間想通了梁慕蘇會來酒吧的原因。


    「沒什麽。」梁慕蘇否認。


    不想說就算了。時玖拿起自己的果酒,嚐嚐什麽味道。


    [任務進行中。任務內容,與角色梁慕蘇談心。]


    拿酒杯的手停住。


    時玖默默轉動腦袋90度,看著梁慕蘇的側顏。


    談心?在酒吧談心?


    要不,繼續剛才的話題?


    「梁醫生,說說看嘛,到底有什麽煩心事。」


    「沒有。」


    「你不是帶我散心嗎!一個心煩意亂的人怎麽帶我散心。」時玖反客為主。


    梁慕蘇又抿了一口。


    借著調酒台的微光,梁慕蘇的長睫輕垂,眸中一抹灰沉。


    「有些討厭自己。」他說。


    [談心進度20%]係統提醒。方向對了。


    時玖強忍住吃驚,梁慕蘇說他討厭自己。他不討厭周時玖,卻討厭自己。


    「為、為什麽?」


    「因為我想保護一個人,因此做了很多事。」


    這個人,嗬嗬,好難猜啊。


    時玖又無奈又無聊,開始玩弄右手的繃帶。


    梁慕蘇:「時至今日,我已經很難分辨所做過的事,是對是錯。」


    「並不是所有事情都非黑即白,對錯嘛,隻要不犯法不違心,沒那麽重要。」時玖隨口糊弄。


    梁慕蘇仿佛很意外,這話從周時玖嘴裏說出來。


    他看了眼她,時玖正在繞繃帶玩。


    「時玖,記得我說過嗎,我會永遠把你當妹妹。今天過後,我一定承兌。」


    [談心進度18%]


    時玖:??


    喂,怎麽還倒退了!


    [做任務態度不端正。]從梁慕蘇隱隱提到小白花開始,時玖就變成了一條鹹魚,趴在吧檯擺爛。


    「好好好,我認真點,咳。」時玖坐直身體,清嗓子。


    剛才說到哪了……


    [……]


    妹妹!想起來了。


    「梁醫生,以前是我不懂事。你對我很好,比我兩個哥哥對我都好,從來沒有人對我那麽好。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錯把對你的依戀當成愛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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