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肝癌晚期去世了。


    她肝癌晚期,隱瞞了所有人,並沒有去醫院治療,一個人在國內拚命地賺錢,一邊養阿舟,又一邊供蘇舒在國外讀書,所以,蘇舒對蘇曉的感情很深。”


    沈南意靜靜看著陸溫年,靜靜聽著他的話,心裏對陸晏舟的母親生出一股莫名的親近跟好感。


    陸溫年看著她,淺淺勾了一下唇,大拇指摩挲著她細膩光滑的手背,又說,“回國後我見到了阿舟,那時候他剛10歲,我才知道原來他是我大哥的兒子,所以把他帶回了陸家,但因為蘇曉以前在夜場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陪酒女郎,身份很不光彩,所以,陸家一直對外隱藏他的身世,將他養在我大嫂的名下。”


    沈南意完全沉靜在陸溫年所說的話裏,完全忽略掉了他那儼然情人之間的溫情小動作,隻是靜靜看著他,配合地點了點頭。


    這是第一次,她真正了解陸晏舟的身世,莫名其妙的想聽更多。


    見她聽的誠懇,陸溫年緩緩又道,“但我大嫂討厭極了阿舟,蘇舒不願意阿舟在陸家受委屈,於是阿舟就暫時跟我和蘇舒一起生活。不過……”


    說到這,陸溫年的頭低了下去,英俊的眉宇間,溢出一抹濃濃的懊悔與自責來。


    “當時老爺子老太太並不讚成我跟蘇舒在一起,那時候我也剛開始獨立創業,想擺脫家裏的控製,每天很忙,壓力很大,也經常在外麵應酬,陪蘇舒的時間很少。”


    說到這,陸溫年的聲音忽然消失,沒有再繼續。


    沈南意靜靜等了好一會兒,知道後來的事對陸溫年來說,一定是不堪回首的,即便她再想知道,也沒有再問。


    她一動,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陸溫年握著。


    “老板,你的粥涼了,我再去幫你換一碗。”說著,她將自己的手抽走,去端陸溫年麵前的粥。


    “不用。”陸溫年阻止了她,抬頭看著她,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又說,“有次應酬,我喝多了,沒有回去,第二天早上,直接被蘇舒捉女幹在床。”


    沈南意聽著,一點兒也不詫異。


    “因此,她要跟我分手,還要帶阿舟離開陸家。”說著,陸溫年深歎口氣,似是懊悔自責,又似是釋懷,“老爺子知道了這件事,自然不可能讓蘇舒帶走阿舟,就派人把阿舟接到了他身邊,蘇舒見不到阿舟,又要跟我決裂,我們兩個大吵一架。”


    沈南意蹙眉,似乎已經猜到結局。


    “……當時我們是在車上。”果然,陸溫年嗓音愈發低沉,溢出自責與悲傷,“我情緒也有點失控,一時沒控製好方向盤,導致對向駛來的大貨車……直接撞向了副駕駛……”


    “蘇舒當場就死了……”


    “老板。”感覺到陸溫年眉目間溢出來的濃濃悲傷,這一次,沈南意主動去握住了他的手。


    她想說安慰他的話,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在愛人的死亡麵前,任何的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沒事。”陸溫年又反手握了握沈南意的手,忽地話峰一轉道,“我覺得昨晚老爺子的提議很不錯。”


    沈南意蹙眉,不明白陸溫年說的是什麽。


    “老爺子問我們什麽時候結婚。”陸溫年說著溫柔一笑,“我覺得,我們大概真的可以按照男女朋友的身份和方式來相處試試。”


    “不,老板,我——”


    “南意,自從蘇舒離開我後,我確實是想尋找第二個蘇舒,來彌補自己內心的愧疚和自責,但蘇舒就是蘇舒,她死了,阿舟說的對,誰也成為不了她的第二。”


    不等沈南意拒絕的話音落下,陸溫年打斷她,態度誠懇,認真,“你不像蘇舒,你一點兒也不像,你也不會成為蘇舒第二,可我身邊有過這麽多女人,你是唯一一個,讓我願意將我的過去這麽甘之如飴說出來的。”


    沈南意搖頭拒絕,“老板,我隻是你的秘書,你給我錢,我做好自己的工作,包括哄老爺子開心,所以,你不應該太信任我。”


    陸溫年卻笑了,揚了揚眉說,“南意,你知道我最喜歡和欣賞你哪一點嗎?”


    沈南意靜靜和他對視著,不說話。


    陸溫年低斂雙眸,又握著她的手細細摩挲,說,“就是你現在這樣,處變不驚,將任何事情,都拎的清楚明了,不會像蘇舒一樣,總是容易衝動。”


    沈南意的皮膚,真的很好,不止是看起來很白很亮透,摸起來,手感更是好的要命,他已經有些愛上了。


    “老板——”看著陸溫年,沈南意沉吟一瞬,還是說,“蘇舒在你麵前容易衝動,那是因為她深愛著你,我在你麵前總是處變不驚,什麽都拎的清楚,是因為……我隻把你當老板。”


    “是麽?”陸溫年倏地抬眸看向她,笑了,“南意,從現在開始,我會努力讓你愛上我的。”


    ……


    原本,陸溫年下午約了幾個老總打高爾夫談事情,不過他卻臨時改了行程,要跟沈南意一起去機場接顧聞欽教授。


    以陸溫年的身份,就算是顧聞欽被請來是為陸老爺子看病的,陸溫年也不必親自去機場迎接。


    沈南意自然不答應,但陸溫年不由分說,牽住她直接拉著她上車。


    兩個人坐上車,車子啟動開向機場的時候,沈南意終於清醒地意識到,陸溫年說的“我會讓你努力愛上我的”不是一句玩笑話,他已經在開始付諸行動了。


    她突然有點兒慌了。


    但她如果在這個時候跟陸溫年坦白,妹妹會怎麽樣?


    妹妹會不會就沒得救了?


    她想了想,鼓起勇氣問陸溫年,“老板,如果你為我做了很多,卻有一天突然發現,根本不值得,你會怎麽樣?”


    陸溫年正在看手機,聞言看向她一笑說,“如果真的會這樣,那就到了那天再說。”


    車子一路平穩地駛向寧海國際機場,為了更順利地接到顧聞欽教授,沈南意特意做了一塊牌子,上麵寫了顧聞欽教授的中英文名字。


    顧聞欽教授是美籍華人,爺爺那輩就定居美國了。


    隻是,連陸溫年都不知道,顧聞欽的妻子,居然是寧海人,這次,他是帶著他的妻子一起回來的。


    所以,當在機場出口,沈南意和陸溫年看到跟顧聞欽教授並肩一起走出來的女人時,都有些詫異。


    女人看著,不像他的助理之類的人,因為助理在後麵,幫他們推著行李。


    “怎麽會是她?”陸溫年看清楚和顧聞欽並肩走出來的女人,自顧自的詫異出聲,問身邊的張馳,“顧聞欽身邊的女人是他什麽人?”


    “應該是顧教授的太太。”張馳回答。


    沈南意在一旁聽著,眉心微不可見的一蹙。


    怎麽越看,她越覺得,她好像在哪裏見過顧聞欽的太太,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見她盯著顧聞欽的太太打量,陸溫年低聲跟她介紹,“顧聞欽的太太,叫孫藝,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阿舟的家庭教師。”


    孫藝,陸晏舟的家庭教師!


    沈南意看著孫藝,頓時有些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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