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同時扭頭看去的時候,病房門口,卻什麽也沒有。


    陸溫年原本要給沈南意放一天假,讓她回去好好休息,但沈南意拒絕了。


    她又不是陸溫年真的女朋友,拿著他給的這麽多錢,她又哪裏還配得上他的憐惜。


    她唯一能回報他的方式,就是拚了命的好好工作。


    既然她不肯休息,那就跟陸溫年一起回公司上班。


    安仁醫院的護士人員都很負責,對妹妹很盡心,她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車上,沈南意跟陸溫年一起,坐在後座。


    她挺困的,但在老板麵前,她一直謹記做下屬的本分,即便沒有什麽事情,她也不會靠在椅背裏睡覺。


    陸溫年看著她眉宇間的疲憊與擔憂,伸手過去,大掌輕輕落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說,“你不用再擔心你妹妹的醫療費用,我剛剛已經讓張馳去續費了。”


    坐在前麵副駕駛位的張馳聽著,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陸溫年,他去續費的時候,工作人員說,有人剛給沈南意的妹妹續費了一千萬。


    張馳問是誰,工作人員描敘了一下那人的外貌,張馳立刻就明白,是陸晏舟。


    張馳跟在陸溫年身邊八九年了,知道陸溫年和陸晏舟實際是叔侄,但是關係卻如同父子般親厚。


    所以,他覺得,陸晏舟去續的費,無疑跟陸溫年續的費是一樣的意思。


    當即,他選擇什麽也沒有說。


    “老板,我——”


    “南意。”不等沈南意的話出口,陸溫年打斷她,“好好呆在我的身邊,我需要你。”


    陸溫年又是負擔妹妹所有的醫療費用,又給妹妹找世界頂級的腦科專家,隻要妹妹能活下來,醒過來,又是有什麽她不能替陸溫年做的。


    哪怕是她的命,她都可以給。


    莫名的,她眼眶狠狠一酸,無比誠摯地道,“謝謝!”


    陸溫年看著她,點頭笑笑,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說,“困了就睡會兒,以後在我麵前,不用太拘謹。”


    “好。”沈南意點頭,終於靠進椅背裏,閉上雙眼休息。


    她很快就睡著了,當車子開進迅捷的地下車庫停下的時候,她仍舊沒有醒。


    司機要熄火下車去給陸溫年開車門,陸溫年卻趕緊阻止司機,輕聲說,“別熄火,讓南意在車上睡吧。”


    現在大夏天,車子熄了火,沒空調,呆在車裏會受不了。


    “好的,四爺。”司機輕聲答應,幾個人下車,都是輕輕的,生怕吵醒沈南意。


    誰料,車門才開,淺眠的沈南意就悠悠轉醒,慢慢彈開了眼皮。


    陸溫年已經下車,她趕忙也跟著下去。


    “怎麽不多睡會兒?”陸溫年還沒關上車門,就看到另外一邊沈南意下了車,當即有些心疼地問她。


    沈南意臉上的倦意已經不見,聞言她衝著陸溫年得體一笑,“已經夠了。”


    陸溫年無奈一笑,等沈南意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自然伸手過去,攬住她纖柔的腰肢,聲線低柔地說,“走吧。”


    沈南意這又細又軟的腰,他可是太愛了。


    也就在陸溫年的手落在自己腰間的軟肉上時,沈南意禁不住渾身一僵,但想到他為自己做的,她又毫無怨言,任由他攬著,往電梯口走去。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路虎車上,駕駛位的車窗半降,陸晏舟坐在駕駛位上,整個人近乎頹廢地靠在椅背裏,扭頭定定地眯著沈南意和陸溫年消失的方向,雙眼一眨不眨。


    指尖的香煙,已經燃到了盡頭,煙霧絲絲縷縷,可他卻絲毫沒有察覺,直到,燙到了手指,他才猛地一下回過神來。


    他低頭,將指尖燃著的煙蒂攏進掌心裏,五指收緊,死死握成拳頭,撚滅煙蒂。


    那一年,江南的小鎮上,10歲的他抱著母親的骨灰盒子,被一群小破孩圍堵,罵他是沒媽也沒爹的野孩子。


    他瘋了一般跟一群孩子廝打在一起,也因此,母親的骨灰盒被人一腳踹翻,灑了一地。


    是沈南意。


    那天的她,穿著一身白裙,像天使一樣,從車上衝下來,嚇走了那群小破孩,並且跪在地上,將他母親的骨灰一捧捧裝回了盒子裏。


    他那時候就在想,她一定是上天派來的天使吧。


    她把盒子還給他,說,“你媽媽肯定去了天堂,她這會兒應該在天堂看著你呢,你哭的這麽傷心,你媽媽會難過的。”


    她說媽媽去了天堂,他信,因為,她就是從天堂來的天使呀。


    什麽時候,他的天使,變成了別人的天使,他的惡魔。


    他不接受,不接受……


    頂樓,沈南意到了辦公室後,拿了身衣去換了,又簡單化了個淡妝,然後馬不停蹄地投入工作當中。


    之前因為工作太忙,直接在辦公室裏過夜也不是沒有的事情,所以沈南意在辦公室裏,常備著換洗的衣服和洗漱化妝用品。


    今天周五,比平常更忙些。


    上午十點是例行的高層會議,沈南意陪著陸溫年開會,負責會議資料和記錄,陸晏舟坐就在她的身邊。


    不得不說,在專業領域,陸晏舟是超乎她想象的出色。


    原本對這個空降的二老板,公司絕大多數的人都是表麵恭敬心裏不滿。


    但短短幾天,陸晏舟在工作上的各種表現,卻根本讓人無法挑剔。


    坐在沈南意的身邊,除了眼底明顯的紅血絲,陸晏舟沒有一絲的異常,會議兩個多小時下來,他對沈南意的態度,完全像個陌生人。


    這樣是沈南意最想要的。


    可偏偏,在會議結束,大家起身離開的時候,陸晏舟忽然來了一句:


    “沈秘,你剛剛一直蹭我的腿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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