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霜與付寧、柔娘分頭去了另外幾家滅門案的被害人家,重點走訪他們的鄰居,特別是有狗的鄰居。


    最終調查的結果與趙霜所猜測的一致。


    調查完後,天色漸晚,趙霜不敢耽擱,匆匆回到縣衙,衝進趙墨沉的辦公室。


    “趙爹爹,我想我知道誰是凶手了!”趙霜進屋就道。


    林楚露出一臉讚賞的笑:“丫頭不錯!”


    他是真想將這姑娘收歸自己門下了,這個姑娘比自己那個京城的勳貴圈子的天才少年侄子要適合做提刑按察使多了。


    手段變幻莫測、博學多才、心思縝密還奇思妙想層出不窮。


    偵破案件就是需要這樣的鬼才,思維不拘一格。


    趙霜本以為林大人會驚訝羨慕、迫不及待地詢問自己,沒想到他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這讓趙霜的成就感大打折扣。


    “怎麽,你們已經破案了?”趙霜問道。


    “今晚必將凶手緝拿歸案!”林大人笑眯眯地道。


    他當然應該破案了,不到兩個月時間,四戶人家被滅口,被譽為天弘第一神探的林楚在這裏住了一個多月,若是還不能破案,真的就連一個小姑娘都不如了。


    趙霜道:“這麽厲害?你們的嫌疑人是誰?”


    林楚摸著胡須道:“趙姑娘,要不我們比比看,我倆將犯罪嫌疑人的名字各自寫在紙條上,交給趙大人封存,等今晚抓到罪犯,咱們再拆開看,誰的對。”


    這小姑娘這一個多月來,天天躲在縣衙後院烤著暖爐,吃著美味,林楚可是實實在在查閱了大量卷宗,走訪了大量住戶,他抱著一線希望,這姑娘查出的罪犯是錯的,要不然自己這老臉往哪兒擱啊。


    趙霜笑道:“這個有趣,小寧子,去後衙取我的鵝毛筆來。”


    林楚道:“素聞趙姑娘在書法上很有造詣,何不用毛筆寫字也讓老夫開開眼?”


    趙霜道:“我寫完就交給我爹封存了,你現在又看不見。”


    “我明天一早不就看見了?”林楚笑眯眯道。


    趙霜:“明天早上再說吧。”


    趙霜倒是不怕別人看到自己寫的字難看丟人,她主要是怕自己連原主以前最擅長的東西都不會,這麽長時間還拾不回來,讓趙爹爹生疑。


    付寧很快取來鵝毛筆,趙霜沾著墨汁寫了字,將紙條折起來,交給趙墨沉封存。


    趙墨沉將兩人寫的字條放進自己的抽屜裏,並且鎖上。


    夜深人靜,藍楓縣大街小巷落針可聞,隻有打更的聲音回蕩在北風之中,格外淒涼孤寂。


    若是睡不著的人會聽見邦邦邦打更的聲音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間或聽到一聲當的聲音,和更夫孤單的聲音:“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不過因為對於藍楓縣城所有的人來說,這聲音太熟悉了,從他們出生起,每天晚上都會聽到這樣的聲音,所以對於大部分人,他們已經把這聲音忽略了,如果沒有別的聲音,僅僅是打更的聲音,他們就當自己什麽都沒有聽到。


    打更的聲音就相當於現在鍾表,所以在古代人心裏,它已經不是聲音了,而是時間,是鍾表。


    打更的聲音循著固定不變的軌跡,運行在藍楓縣城的大街小巷。


    三更過後,打更的聲音消失了,縣城的任何地方都沒有了打更的聲音。


    於更夫站在一戶人家的門外,一動不動,如同一截幹枯的木樁,一隻油光水滑的大黑鼠從這戶人家的水道眼鑽了進去。


    時間不長,這戶人家的們輕輕打開了,木頭樁一樣的於更夫動了,他像行屍走肉一般進了門,門後的門栓上,大黑鼠一躍,跳到他的肩膀上。


    這隻大黑鼠比普通的老鼠大三倍,一般的老鼠毛色是灰色的,做實驗的有小白鼠,而這隻老鼠的顏色卻是烏黑的,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


    於更夫徑直走向這戶人家的堂屋,到了門口,站定,而那隻大黑鼠嗖的跳上窗戶,咬破窗戶紙,鑽了進去,很快,堂屋的門栓被大黑鼠拉開。


    於更夫推門而入,走向裏側的臥房。


    床上傳來鼾聲,有人蒙著被子打鼾。


    於更夫一手摸著打更的小棍,一手去掀被子。


    被子被掀開,一把明亮的尖刀抵在於更夫的咽喉,於更夫急忙後退,後麵數把尖刀架在他脖子上。


    屋子裏瞬間點亮了好幾盞燈。


    於更夫嘴角噙著笑意,三年了,他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趙墨沉和林楚從屋外走進來,看到被刀圍著脖子的於更夫,大大鬆了口氣,這個在藍楓縣攪風攪雨的罪魁禍首總算被抓住了!


    趙墨沉一擺手:“拿下。”


    立刻有差役拿著手銬、腳鏈、夾板將於更夫牢牢鎖住了。


    差役們恨恨道:“大人神機妙算,總算將這個惡徒抓到了!沒想到竟然是於更夫!”


    “這個混蛋,居然殺了吳班頭,大人卑職能先踹他兩腳嗎?”


    “大人……”


    於更夫不理會差役們七嘴八舌的聲音,看向趙墨沉道:“趙大人,你是個好官,但是,你為什麽不早點來藍楓縣?如果你能早來三年就好了!”


    趙墨沉道:“你的妻女被西巫國強盜擄去,我們也很難過、憤怒,但冤有頭債有主,你不能因此就報複其他不相關的人,他們不是西巫國的強盜,不是他們擄走了你的妻女。”


    “可是他們不作為!”於更夫歇斯底裏地吼道。


    “我送妻女回娘家,路遇西巫國強盜,擄走了我的妻子和女兒,我去向縣衙報案,當值的吳班頭說,我跑回來都用了半天時間,西巫國強盜早就翻過藍山,回到西巫國了。我請求你們派兵去西巫國幫我,縣太爺和你們幾個裏正和班頭商議後卻決定不去調兵。你們不去,我自己去救我的妻女!”


    “可是我到了西巫國,我的妻女已經被西巫人戕害了!都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妻女,我要讓你們和你們的妻女都嚐嚐被西巫人禍害的感受!”


    於更夫瘋狂暴躁,可能把他這三年多不怎麽說話的壓抑都發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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