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商量完,掌櫃的轉身就去樓上雅間推銷新菜了,熟客們一聽是趙姑娘的徒弟付寧推出的新菜,立刻就點了。


    新菜上桌的反響沒有讓掌櫃失望,有的客人甚至連點三盤。


    黃豆做豆腐、豆腐腦、豆漿,這在天弘國大江南北,隨處可見,但黃豆做出堪比肉質的腐竹,秀秀家這恐怕是獨一份。


    掌櫃看到了巨大的商機,心裏琢磨著如何將這份商機把握住,成為自己的機遇。


    但秀秀給掌櫃的驚喜可不止腐竹,付寧後來幾天,又推出了豆幹燜熱粥、豆皮包子,豆絲小炒。


    藍楓酒樓退出豆製品係列菜肴後,即使在大冬天,也是門庭若市。


    有上門吃的,有外帶的,最遠的外帶居然有平蘭府的一位富商派家丁來訂菜。


    秀秀的豆製品一時間成了熱銷產品,不過由於藍楓酒樓與秀秀達成獨家買賣協議,不管秀秀做多少,酒樓就收多少,不可以賣給別家。


    秀秀喜愛的是做豆腐,並不是買豆腐,這樣正好省了她自己挑著豆製品沿街叫賣的辛苦,她很是樂意答應下來。


    豆製品在這個寒冬臘月的藍楓縣流行起來,無論有錢人家還是普通人家,下著雪的晚飯桌上,燉上一鍋熱騰騰的豆幹、腐竹、豆丸子、豆皮,一家人其樂融融。


    因為秀秀的豆製品被藍楓酒樓壟斷,如今的價格雖然不比肉食,但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夠經常吃的。


    藍楓酒樓提供的外帶豆製品鍋子分兩種,一種是成品,酒樓熱騰騰的燉好了,帶回家立即吃,這種適合離得近的顧客。


    另一種是半成品,酒樓把材料都給搭配好了,顧客回家自己加水燉一會兒就好,這種適合離得遠的顧客。


    郭先生最近愛上吃藍楓酒樓的豆製品鍋子了,一連吃了三天。


    這天中午又在藍楓酒樓要了一個外帶的豆製品鍋子,提著慢悠悠往回走。


    路過住在十字路口的薑叟門口時,郭先生看到薑叟家的大門還緊閉著。


    郭先生與薑叟早年是同窗,幾十年下來,兩人關係一直不錯,偶爾一起喝個小酒。


    薑叟愛熱鬧,家裏經常大門敞開、人來客往的,這大白天大門緊閉的時候實在不多。


    郭先生一邊猜測薑叟在家搗鼓什麽東西,一邊提著豆製品鍋子往薑叟家門口走。


    郭先生抬手拍了拍薑叟家的黑漆大門,良久都沒有聽到裏邊有動靜。


    郭先生再次拍了拍後,索性使勁兒推門,一邊推一邊叫道:“老薑頭兒,在家裏做什麽好吃的?開門我瞅瞅。”


    吱呀——


    黑漆大門在郭先生用力推下,竟然吱呀開了,裏麵門栓沒有上,隻是關著的。


    郭先生笑道:“我就說嘛,老薑頭兒不會大白天在家鎖著門。”


    他一邊往裏走一邊叫嚷,“老薑頭兒,中午做什麽飯?不然跟我回家吃豆腐鍋子,拿上你那壇黃酒咱們喝……”


    郭先生一邊調笑著一邊穿過院子,掀開主屋的棉門簾。當看清堂屋正中八仙桌上的情景時,郭先生呆愣了兩秒,然後爆發出超越女高音的尖叫,轉身撒腿奔向門外。


    “啊——啊——啊——”郭先生的尖叫隨著北風傳向很遠的街道。


    聽到如此慘烈尖叫的路人和薑叟的鄰居們好奇地過來看熱鬧。


    隻見郭先生驚慌失措、臉色慘白地從薑叟家奔了出來,衝入街道上,被街道中間一個坑絆了一下,一頭栽倒在地,手裏的豆腐鍋子也摔了一地。


    郭先生掙紮著爬起來,繼續狂奔,似乎身後有洪水猛獸一般。


    鄰居和路人們麵麵相覷:郭先生在薑叟家見到什麽了?


    鄰居張大壯道:“今天上午好像沒看見薑叟家的人出門,莫非家裏有妖怪了?”


    另一鄰居丁假妮道:“咱們進去瞧瞧,什麽妖怪把郭先生給嚇成那樣子?讀書人就是膽兒小。”


    幾個鄰居一合計,走向薑叟家的門。


    好奇的路人也跟著往裏走。


    丁假妮一馬當先,一邊走一邊不在意地道:“薑叟,在家幹嘛呢,把教書匠嚇成那樣?”


    說話間,眾人已經穿過院子,走到堂屋門口。


    張大壯道:“也是怪,薑叟平時挺愛熱鬧一人,今天咱們都走到屋門口了,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說話時,丁假妮已經掀開棉門簾,他透過丁假妮腦袋與門簾的縫兒,看到屋裏一片血肉模糊。


    前邊的丁假妮雙腿打顫地倒在張大壯身上。


    前邊頓時豁亮的張大壯看到,屋子正中的八仙桌上,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形東西,那東西的臉朝向門口,兩隻眼睛瞪得滾圓,看向張大壯。


    後麵的人推著張大壯,一擁進了屋子,張大壯還扶著顫抖的丁假妮,差點跌向八仙桌。


    屋子中粗重的喘息聲和尖叫聲頓時此起彼伏。


    ********


    趙墨沉帶著典史和差役們過來時,王大夫也剛趕到薑叟家門口。


    幾個鄰居被嚇得魂不附體,腿軟的站都站不起來,王大夫正在門口就地給他們施針。


    趙墨沉帶著典史和差役勘驗現場,薑叟一家八口,全部橫死在家裏,人皮都被剝走了,一個個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趙墨沉現場問案:“誰最先發現薑叟一家被殺的?”


    張大壯大著舌頭、哆哆嗦嗦道:“是是是……是郭先生,剛剛……剛郭先生從薑叟家尖叫著跑出來,在街上還跌了個跟頭,豆腐鍋子都摔在門口,也……也沒拾就跑了。”


    趙墨沉立刻派人去將郭先生叫來。


    郭先生死活不肯來,最終是兩個差役把他抬過來的。


    根據郭先生的口供,他就是從藍楓酒樓買了豆腐鍋子,從老友薑叟家門口經過時,臨時起意去看看老友,結果進門卻看到了凶案現場。


    縣衙的仵作因為人皮案,已經在平蘭府被判斬立決,過來救人的王大夫就順便客串了一把仵作,幫著趙墨沉驗屍。


    王大夫一一看過死屍後道:“大人,薑叟一家八口,都是被人活剝了人皮而死的,死狀與北窪人皮案的那些死屍一模一樣,手法相同,很是老練。”


    眾鄰居頓時不寒而栗:“大人,北窪人皮案不是已經了解了嗎?殺人犯孟階前、劉員外、張員外不是都已經被在平蘭府判處斬立決了嗎?他們……他們……是鬼魂回來殺人了嗎?”


    有人如此一說,眾人頓時嚇得麵如死灰,戰戰兢兢。


    趙墨沉冷靜道:“休要胡說,鬼怪之說乃無稽之談。人皮案再現藍楓縣,一定是孟階前同夥還有漏網之魚,本官一定查清案件,抓捕漏網之魚歸案,給藍楓百姓一個平安,大家不要以訛傳訛,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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