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府,下人們是從來沒有與主子們同桌吃茶點的。


    茶點微甜,但又不是太甜,特別是吃在喝過茶的嘴裏,茶的那股青澀柔和在這種微甜裏,味道頓時提升了好幾倍,一個妙字在口中回味。


    林聞缶不覺點點頭道:“這點心與茶搭配得真妙!不知這點心叫什麽名字?”


    名字?


    趙霜想著要喝的茶,按照柔娘家現有的材料安排付寧做的,哪裏有什麽名字。


    她道:“用玉米麵摻白麵,家裏菊花瓣蒸的,要不就叫玉米菊花糕?”


    你怎麽不直接叫白麵玉米菊花糕呢?


    林楚對於這姑娘的起名能力無語。


    林聞缶道:“有玉米、有菊花,我看叫做玉菊糕可行?”


    這點心雖然不是多麽絕頂好吃,但這種與茶美妙的搭配,若是在京城,必然會被上層社會追捧,怎能沒有個名字呢。


    趙霜輕笑,玉菊糕比玉米菊花糕不過是省略了兩個字,也看不出你多會取名字來。


    不過釀酒師徒弟高興就好,未來的美酒還要著落在他身上呢。


    “好,就叫玉菊糕吧。”


    幾人吃喝正盡興時,一個衙役匆匆跑進柔娘家道:“趙姑娘,林先生叔侄也在,太好了!趙大人讓小的請趙姑娘去一趟宅心堂藥店。也派人去客棧請林先生了,既然你們都在這裏,就隨我一道去吧。”


    這時候,趙霜想到了柯南體,脫口問道:“宅心堂藥店也發生命案了?”


    衙役忙道:“沒有,趙大人昨天從客棧離開後,一直在調查命案線索,現在宅心堂藥店有發現,所以才請幾位過去幫忙看看。”


    趙霜起身道:“林先生、林少爺,勞煩走一趟吧。”


    林楚叔侄自然隨同前往。


    趙霜留下付寧柔娘在家練功,袁溪收拾器具,自己同林楚叔侄去宅心堂藥店。


    趙霜三人來到宅心堂藥店,藥店門口有衙役把守。


    衙役們見到趙霜過來,紛紛躬身請安:“趙姑娘安。”


    趙霜不知道怎麽回禮啊,昨兒遇到韓則詩的丫鬟小蓮,她就弄錯了禮儀。


    趙霜悄悄問林楚:“林先生,我應該怎麽回禮?”


    林楚愣了一下,這位趙姑娘居然不懂禮儀,難怪這麽灑脫。


    “這些都是你父親的手下,算是比你地位低,你隻需頷首致禮即可。”林楚小聲道。


    趙霜頷首微笑道:“各位差役大哥好。我爹在裏麵嗎?”


    門口差役笑道:“姑娘裏邊請,趙大人在呢。”


    趙霜和林楚叔侄進了宅心堂藥店,邊走邊道:“多謝告知,我因為溺水,之前學的好些東西都忘了,特別是禮儀,忘得一點都沒有了。”


    林楚了然,難怪呢,身為知縣,子女總不會連這點家教都沒有,原來是腦損傷忘了。


    趙大人見到閨女和林楚叔侄過來,忙迎上來道:“林先生,勞煩二位了。”


    林楚道:“能為趙大人效力,是我叔侄的榮幸。可有什麽發現嗎?”


    趙墨沉道:“二位請看,我們在宅心堂藥店的記錄裏發現,就在十月初四,也就是一集之前,有人從宅心堂藥店同時買走了半夏、扶沙、晚翠以及白毫。”


    這四種都屬於中藥材,抓藥時偶爾會用到,但是同時買這四種藥材,就有問題了。那個買走這四種藥材的人非常大的可能就是殺死商先生的凶手。


    但是藥店的賬目隻記錄有人買了這四種藥,並沒有記錄誰買走了,畢竟不是砒霜之類的直接能吃死人的毒藥。


    “已經一集多了,藥店掌櫃和夥計都已經記不清誰來買走這幾種藥材了。”趙墨沉解釋道。


    也就是說,這條線索基本上算是斷了。


    林楚叔侄也有些失望。


    這時候趙墨沉又道:“不過我在翻看藥店的賬目記錄的時候,發現藥店有兩種藥材的出入賬非常多。”


    說著趙墨沉指著賬簿上兩種藥材道:“這兩種多次出現,而且量還不小。”


    趙霜三人看去,分別是鉤藤和迷醉草。


    林楚不解道:“這兩種藥物似乎不是常用藥吧?”


    林聞缶道:“鉤藤有安神功效。”


    趙霜道:“迷醉草的安神鎮定功效很好,兩者如果用在一起……如果分量足夠,幾乎可以當蒙汗藥用。”


    林楚放低聲音道:“趙大人,這家藥店不正常,你可以辦案需要,暫時扣押這些賬簿,再派人手盯著這家藥店。查看他們將這兩種藥買給誰。”


    幾人又在藥店查看一番,確信找不到別的破綻,趙大人便以查案需要扣押了賬簿,收隊回衙。


    之後的幾天,案件都沒有什麽進展,趙霜心情也有壓抑。


    雖然每天都在可這勁兒的追求美食,但是一想到死在任上的前三位知縣,趙霜心裏就不痛快。


    老爹若是死在任上,她的生活肯定受影響,不過這不是主要的,沒有了誰她雪上加霜也能活得好好的,主要是這個便宜爹對她還不賴啊。


    兩輩子總算有了這麽點親情,可不想就這麽給弄沒了。


    天氣一天天寒起來,這日一早,趙霜從櫃子裏找出唯一一件半舊的夾襖穿上走出房間。


    住在西廂房的袁溪已經起床,一看趙霜出來,忙去準備洗臉水。


    趙霜洗了兩把臉,簡單梳起自己的馬尾就要出門。


    袁溪沒再堅持給趙霜梳頭。


    剛開始,她作為一個丫鬟的自覺性,要伺候趙霜起居、洗漱、梳頭。但是趙霜不太習慣頭上的頭發紮成各種繁雜的樣式,白天要將就著怕弄亂了,晚上睡覺還得費事解開,便不讓袁溪再給自己梳頭。


    此時天剛蒙蒙亮,街上行人稀少。


    趙霜和袁溪來到柔娘家早攤兒,隻見柔娘母女在忙碌,並不見付寧的影子。


    趙霜第一個念頭就是:莫非這小子識破自己培養他當廚子的陰謀,潛逃了?


    柔娘卻道:“小寧子一定是天冷了,賴床不肯起。”她自己就是早上越來越起床困難。


    趙霜心道:賴個屁的床,他一個睡在河神廟地上的小乞丐,地上最多鋪點幹草,又又硬又涼的地麵有什麽好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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