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傾雙手插兜,餘光掃了一眼楚意。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她一直覺得是因為自己長得太美,我才要她的。”


    楚意轉頭,“不是?”


    “我並不在乎她美不美,隻是剛好在那個時間遇到了她,我們對彼此都有需要,於是在利益互換下生活了八年。如果她不愛我,那這八年裏,便誰也不辜負誰。”


    “愛上你是她的錯?”


    “難道是我的?”


    楚意搖頭,“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她。”


    那邊瑜兒不知道為什麽又生氣了,一把推倒豆包,然後氣衝衝的往岸上走。豆包坐到地上,先愣了一下,隨即哇哇大哭起來。


    “你去看豆包,我追瑜兒。”


    楚意囑咐了晏北傾一聲,趕忙去追瑜兒了。


    回到別墅,楚意先給瑜兒洗了澡,讓她出去關好門,而後她開始洗。剛衝了水,浴室的門開了,豆包站在門口,而緊接著晏北傾追過來,一眼看到了她。


    “你們父子倆討厭不討厭,還不趕緊出去!”楚意怒吼一聲。


    晏北傾幹咳一聲,趕忙抱著豆包往外走。


    “我要洗!”豆包嚷道。


    “爸爸給你洗!”


    “意意!”


    “她是女生,我們不跟她洗!”


    “洗!洗!洗!”


    聲音遠處,楚意不放心的還是去鎖上了門。


    晚上吃過晚飯,楚意帶著瑜兒寫了會兒作業,又帶著豆包玩了一會兒,要睡覺的時候,兩個孩子都要跟她一起睡。


    可瑜兒又不要豆包,把哇哇大哭的豆包給趕了出去。


    楚意也頗覺頭疼,隻能先哄瑜兒,不多一會兒,晏北傾跑到豆包進來了。


    見瑜兒要發火,他忙道:“我們在地上睡。”


    瑜兒哼了哼,這才不說什麽了。


    楚意在地板上鋪上毯子,讓父子倆躺上麵。見小豆包繃著小嘴,眼睛都紅了,她想抱過來哄哄,但生氣的用腳後跟砸床,不許她親近豆包。


    “好好,你不許鬧了,趕緊睡覺。”


    “那你抱著我睡。”


    楚意把瑜兒摟到懷裏,親了親她額頭,“睡吧。”


    她是側身向裏的,覺得背後有點癢,回頭見豆包正扒著床沿兒,小手在她背後撓一下撓一下的,可憐巴巴的。


    懷裏的瑜兒打了兩個哈欠,慢慢的沉靜下來,她慢慢側過身子,伸手去拉豆包的小手。剛碰上,瑜兒骨碌一下坐起身,往床外頭看。


    虧得楚意機警,趕緊收回了手,瑜兒隻看到豆包扒著床沿,衝他哼了一聲,“討厭鬼!”


    “瑜兒!”楚意皺眉。


    “你不許拉他的手!”


    “行了,你快睡吧。”


    瑜兒躺回去,拉過楚意的手抱住,不放心的還把腿橫到她身上,一副蠻橫霸道的樣子。


    又過了一會兒,瑜兒終於睡著了。


    楚意一點一點把她身子放正,見她睡熟了,這才放心。轉過身去看豆包,小家夥還睜著大眼睛等著她,而晏北傾一臉無奈。


    她心疼的抱起豆包,先帶他在屋裏玩了會兒,而後躺回地板上。


    兩個大人,中間夾著小豆包。


    看兒子擠在楚意懷裏,晏北傾故意逗他,把他往自己懷裏拉。


    “不要爸爸,要意意。”


    “小沒良心的,爸爸天天早早下班回家帶你,你竟然不要爸爸。”


    “意意香。”


    “那爸爸呢?”


    “臭臭的。”


    楚意撲哧笑出聲,她故意湊過去聞了聞,“的確不香。”


    晏北傾眯眼,“什麽味兒?”


    “有很清淡的藥香。”


    但不是什麽苦藥,像是種在雪天之巔的,涼的清透,香而不妖。小孩子最怕聞藥味兒,所以覺得晏北傾身上臭臭的。


    豆包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楚意也不知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天光透進來,她恍恍惚惚感覺自己抱著什麽,很溫熱很舒服,不由用臉蹭了蹭,繼而聞到那股沁人心脾的藥香。


    她身子一僵,忙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抱著一個大活人,還不知怎的把他上衣卷起來了,臉貼著胸口,腿橫著他腰上。


    “醒了?”


    這一聲低低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她鈍鈍抬起頭,但見晏北傾枕著胳膊看她。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晏北傾嘴角扯了一下,“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我?”


    晏北傾指著被卷起的t恤,又指著被她霸占著的胸膛,再指了指睡在牆角的豆包,“你能給個合理的解釋嗎?”


    楚意抿了一下嘴,“我睡相不好。”


    “哼。”


    “真的!”


    “我又沒說我不信。”


    楚意小聲道:“可你信的好不真誠。”


    “如果你現在從我身上下來,我可以試著真誠一點。”晏北傾黑著臉道。


    楚意這才察覺自己還在晏北傾身上,臉驀地一紅,趕忙從他身上下來。


    “其實我平時睡覺也不這樣,可能是地板太硬。”


    晏北傾抓了一把頭發,“你有沒有把別人踢下床的經曆?”


    “啊?沒有吧?”


    晏北傾輕嗤,不理她,起身抱起熟睡的兒子回自己屋了。


    以前他之所以不和她睡,主要是經常被她踢,有幾次還被踢下床了。他是醫生,白天要應付大量工作,要保證睡眠的品質,所以才和她分床睡的。


    可那時她覺得他是因為厭惡,他解釋了一兩次,她不信,後來隨著兩個人關係變差,他也就懶得解釋了,隨她怎麽想。


    楚意吐吐舌頭,起身去洗手間,而洗臉的時候,她不經意發現自己脖頸處有塊痕跡。


    呃,屋裏有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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